(二更)
吩咐完了,我就回到了夏侯商身边,他没问我对她们说了什么,只沉着脸站在了那里,恐是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我对他解释,实在忍不住,问道:“你不是上前去问问的吗?”
我这才向他拂了拂:“王爷,妾身问了,她们说这群人太可气了,自商团来此之后,他们每天派了不同的人进来买东西,买了之后晚上就来吵闹,说卖给他们的是次品,因为他们只在门口吵闹,并未伤害到人,所以,官府也不便出面管辖,妾身自小出于市井,见王爷实在烦恼,所以,给她们出了个市井里常见的法子,对她们说,出了事,有我们主子担着呢,所以……”
这是一个他绝对不会联想到君辗玉身上去的法子,所以,我也不怕对他和盘而出了。
还好,他对君辗玉的映像只在军中调兵谴将,谋略布策之时严谨端正,最多也就认为君辗玉私底下里和将士们关系处得较为和谐,打了胜仗也会输赌跳舞,但绝想不到他私底下的德行的。
他有些气哼哼的,便不再理我,视线却转向那顶轿子,有些忧郁,我心想,这既是你的熟人,但你不相认,也就怪不得我了。
正说话间,那群掌酒少女鱼贯而出,排在了那些护卫的前面,那商团掌事忙道:“你们怎么出来了,快回去,他们可是粗人,一不小心伤着了,可又要不少医药费。”
翠娘一挥手,那些少女便齐齐地排在了那带头闹事的方脸青年对面,又附耳在商团掌事耳边说了几句,那掌事就不理她们了,退到了后面。
微风拂过,那些露脐少女腰间的铃铛发出轻脆的叮铃声,紧接着,那翠娘款款上前,走至那方脸带头人前边十来步才停住了,拿出一方丝帕挥了挥,轻轻地印了印眼角,对着那轻纱笼罩的轿子道:“紫月,我们知道你挂念着我们,一心想回来,但你既已嫁人了,又何必还回来跟我们受苦呢,你在的时候,虽说我们姐妹之间有些误会,无非是拿了你一些银钱买了点脂粉,我有了些异心,想和你一起再做回姐妹,但不是最终也没成事吗?你的容色,我怎么能比得上?人家最终只看上了你,你又何必……”说着抽噎了两声,“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就如此赶尽杀绝呢?”
众人听了半天,有那听明白的就悄悄地议论起来:“原来,是为了争风吃醋,这轿子里的姑娘啊,想必攀上了高枝儿了,这抹眼泪的,想是没赶上趟,做手脚没成功,所以啊,人家报复来了……”
“难怪那纱轿虽无家族徽号,却是精致无比,却原来……”
正在这时,另一名少女紧跟着上前,扶了翠娘,低声劝慰几句,这才对着那轿子道:“紫月,你一连三天带人和我们姐妹过不去,我们是知道的,是我们对不起你,可你现在不也得幸了,虽只是做一名小妾,却也是人家四人小轿从侧门抬了进去的,夫家又是高门大户,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必还和我们这些在苦海之中求生的姐妹们过不去?”
这女子说话吧啦吧啦地快,声音又轻脆,倒豆子一般将这些话倒了出来,周围观看的客人个个儿听得清楚,看得明白,再加上这些侍酒女子娇弱美丽,她讲一句,个个脸上便露一分凄色,直至她讲完,有些侍酒女子脸上已有泪流下,想是想起了平日里餐风饮宿的幸酸,引得旁人唏嘘不已,这些人已经信了一大半,有人就说了:“紫月姑娘,你既已成了人家老婆了,还纠缠以前的事干嘛,也不怕夫家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