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想不到,所以,当他从座位上站起,大声地道:“拿笛来……”的时候,我尚不知他要干什么。wenxue
当我将嘴里的肉吞了落肚,再一抬头,却发现他已跃上了舞台,加入了那一群狂欢跳舞的人群之中,而一杆横笛,也递到了他的手上,悠扬的笛声从他嘴里溢出,他的脚下却和着台上舞着的健儿拍子前进往复,面上银色的面具反射着舞台上的琉璃灯光,幻出银色的光芒,我手里的筷子跌了落地……太阳没从西边升起吧?
我看见他漆黑从额头飘落,随着他身姿款摆,在银色面具上拂动,转腰扭胯之间,健壮矫健的身姿引得台下人阵阵喝彩,舞台上地板被震得惊天动地的响,帷幕的流疏抖得如打了摆子,上身却是极为平衡,手握了横笛吹奏,笛声激越,琴声苍凉,两相冲击,却如两军对垒,刀剑相击,把整个场子带上了另一个**。
我从没想到,他舞动起来,却也是如此的好看,像是蓝天展翅的飞鹰,水里搏杀的蛟龙,森林里老虎扑食……当然,后面一种残忍血腥了一些……我得承认,看得我目不转睛,只顾盯着他了,连桌上羊肉冷了都不知道。
好不容易一曲终了,场上静了下来,他回到我的身边,我还沉浸于乐声之中,当真如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知肉味。
“喂,好吗?”
“好,我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的音乐和健舞……”答了之后,才感不对,怎么自己将‘妾身’两字给忘了?这可是不敬的!他的问话语气也不对,怎么能如此随便,连‘本王’两个字都忘了?
回头一望,却见他并不在意,眼未望我,露在外面的嘴角与额头却有稍稍地红,一揭衣摆在我身边坐下,轻声道:“是吗?”
我以为他没有必要问我的,我不过是他一名姬妾,还是没名分的那种,恐怕是无人可问,才不得已地问了,于是肯定做答:“妾身未曾想到王爷的健舞,也跳得这样好。”
其实我是想说,这平日里装模作样端正严谨王爷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等我等粗人才会玩的东西?
他咳了一声,未回答我,只把桌上的一樽酒饮了,又腰身笔挺地坐着了。
看样子他挺高兴的,因为我看清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笑纹:可怜的孩子,长这么大从没有什么娱乐吧,所以,偶尔一次放纵,心底其实挺高兴的了,也要摆出个端正的样子来?
商团的人请客是不会问出处的,客人的身份也只商团内一两名送出请笺的高层才知道,所以,没有人知道这台下三百人是何种身份。
所以,当那脸上俱是笑意的胖嬷嬷使了两个人提了壶美酒送到我们桌上,以感谢夏侯商带动全场的气氛,兼之多谢他以笛声娱乐了全场的时候,我有些紧张,生怕被人认了出来,可身边的客人除了拍了拍巴掌,没有人有异样,我便放下了心。
看来是他的面具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