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小凤,已近中午,孟瑶被扰了一上午,头昏脑胀,正准备去歇会子,门口的小丫头叫道:“温夫人来了。()。
话音刚落,帘子呼地一下被掀开,温夫人满面怒色地冲了进来,迅速环顾厅内,吼道:“贺济礼人呢?”
孟瑶瞧着不对,连忙挥退下人,迎上去问道:“娘,济礼惹您生气了?”
“他这般待你,你还一口一个济礼。”温夫人拉住孟瑶,上下打量,忽见她高高的领口扣着,泪就流了下来,抱住她哭道:“我儿,不该轻信了媒人的话。”
今日登门的人,怎么都怪怪的,孟瑶暗自疑惑,问道:“娘,你这是怎么了?”
温夫人不答,抹了抹泪,伸手朝她领口探去,欲解那粒包金纽扣,口称:“我儿,让为娘瞧瞧你身上的伤。”
孟瑶唬了一跳,连忙去挡,死命地不让温夫人解扣子。
温夫人见她如此,眼泪又下来了,拉了她的手道:“好,好,不看就不看,你随娘回家去,若贺家不给个说法,咱们就和离。”
孟瑶诧异莫名,几个草莓印,要闹到和离?她满腹疑问,又不好问出口,默默随温夫人走了几步,突然想起,这若回到娘家,脖子上的草莓印,可就瞒不住了。她心里一慌,忙挣脱温夫人的手,吞吞吐吐道:“娘……我这……不是伤……没妨碍的,最近家中事务繁忙,我等过几天得了闲,再回去瞧你和兄弟。”
温夫人气道:“他将你打成这样,你还不肯走?你是担心才成亲就回娘家闹和离,抹不开面子?面子值几个钱?”
孟瑶哭笑不得,又不敢露出脖子让温夫人“验伤”,只好使出了老手段,躲进里间,将门拴上,咬定了不跟温夫人走。
温夫人哭也哭了,骂也骂了,横竖拿她无法,只好将几个陪嫁叫进来,劈头盖脸骂了一通,责怪她们无用,不知护着小姐。
陪嫁们莫名其妙,又不敢回嘴,只能默默受了。
温夫人骂累了,坐下歇着,叫过知梅,道:“回头我叫人送些冰来,你将冰盆备着。”
孟瑶在里间听见,回道:“娘,大热的天,冰送来也化了,我家又没有冰窖。还是等济礼回来,我同他商量商量,挖个冰窖再说。”
温夫人听她要同贺济礼有商有量,火气又上来了,拍着桌子骂道:“我一辈子要强,怎会生出你这么个软脚虾出来。”
“我瞧我媳妇挺好,怎么就软脚虾了?”贺老太太穿着下田的粗布衣,系着补丁裙,草鞋上沾满泥巴,大迈着步子走了进来,满脸不悦。后头还追着个小丫头,大概是赶着来通报,却没跟上贺老太太的步伐。
温夫人先是一愣,欲起身,待看清是贺老太太,反倒继续坐着了,也不上前见礼,冷哼道:“你们家济礼,长本事了,先前不顾半年之期提前纳妾,也就罢了,如今还学会打媳妇了。”
先前纳的妾,早就卖了,贺老太太却不知为何,不敢反驳,只疑惑道:“济礼打媳妇了?我怎地不知?”她想了一想,再结合刚听到的传言,猛地恍然大悟,急急问道:“我媳妇在哪里?”
知梅瞧过温夫人的脸色,朝里间指了指。
贺老太太扑向里间,大力拍着门板,叫道:“媳妇,我晓得你受了委屈,但身子有病,不治可不成,你赶紧出来,我与你请神医去。”
孟瑶本欲出来,但一听请神医的话,那搭上门栓的手,就又收了回去。
贺老太太听屋里没动静,急了,道:“媳妇,你别急,回头我帮你教训那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