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左手网球
除了手上的伤之外,其他的伤都已经恢复了。淅木盘腿坐在床上,凝眉沉思着什么。墙角放着她的网球袋,看得她心痒极了,想打球却不能打,这感觉真难受。装着小提琴的盒子静静地立在墙角,淅木有按捺不住的冲动,她却必须要忍住,这种感觉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老师特别批准淅木口头表达课堂作业,省去了淅木作业的烦恼。而淅木的烦恼却没有减轻多少,她一直在苦恼网球的事,每次看着躺在地板上的网球袋,她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感。淅木喜欢网球的心情却并没有停止,她决心要练左手网球。
想到这里,淅木便立刻开始了尝试。习惯了用右手握拍忽然左手握拍感觉有些不习惯,淅木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她的动作显得很僵硬,左手挥拍感觉上怪怪的。万事开头难,只要坚持不懈就能做到。脑海中又浮现出爷爷的话,淅木更加坚定了决心。光是基础动作,淅木就练了一个月,哥哥姐姐看在眼里也无法劝她停下,只能看着她站在院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挥拍。他们知道淅木的脾气,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她不会轻易改变,尤其是对她热衷的事情。毕竟淅木打网球打了几年了,功底也不错,左手适应了之后技巧运用就不成问题了,对于技巧运用淅木还是有些心得的。将基础练习做好后,技巧运用就不那么困难了。
经过了三个月的打墙练习,淅木在将一堵墙打得坑坑洼洼之后,左手打球越来越顺了,关于力道速度淅木能够得心应手地控制了。苍野平无奈地联系装修公司来粉刷墙壁,他知道淅木停止打墙后这堵墙就派不上用场了。淅木没想找人给她陪练,她想靠自己来练成左手网球。在便利店换了一袋子零钱后,淅木来到了设有发球机器的网球场,慢慢地寻找绝招的感觉。
这一切淅木是瞒着朋友们悄悄进行的,她想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淅木偷偷练习的事情被手冢给发现了。手冢一个人练习时会来使用这个设有发球机器的网球场,有一次他来球场的时候发现有人先他一步占了球场,手冢定眼一看发现那人是淅木,想到她的右手还没康复她就打网球,手冢疾步上前打算制止她。等手冢发现淅木用的是左手的时候,手冢忽然明白了,原来淅木躲着大家在练习。
手冢站在球场外,双手环胸靠着树干,静静地看着挥汗如雨的淅木。箱子上五堆硬币很快被淅木从投币口投了进去,直到没有硬币淅木才停止练习。淅木刚一转身便看见凝视着球场的手冢,手冢走到淅木面前,严肃地说:“太乱来了”淅木擦擦额上的汗水,笑嘻嘻地说道:“没办法,我太想打球了”手冢拿起自己的球拍,微微侧脸说道:“来场练习赛吗?如果你还有力气的话”淅木点点头:“你先去做热身运动,我先休息一下补充点水分”手冢是左撇子,正好可以和他练习练习,淅木边喝水边想道。
二十分钟后,两人站在了球场上。一局之后手冢发现,淅木的左手网球远远不如以前,虽然她能够勉强打出她的绝招,但绝招却丧失了攻击力。淅木的凤凰回转旋转速度慢,根本做不到滚回网前,落地后偶尔会停在地上;走避偏锋才完成一半,没有了跳球,之前的球路是一样了;影瞬寂声没有出现,淅木想打出这招时球无一例外地变成了ACE球;无我境界就更别说了,淅木根本控制不了。手冢有些担心地看着对场的淅木,她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望,她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来练习,本来以为自己练得很好了,一打比赛才发现自己连绝招都不能随心所欲地运用了。绝招没办法使用,就等于说她完全没办法攻击,她的左手远不及右手,控球力相差不远,淅木想往哪个方向打球就可以往哪个方向打,可是速度和力量完全没法比。绝招一个都用不出来,她竟然还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左手网球练得不错了,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手冢了解淅木的心情,他手臂受伤时也是这种心情,所以他能够理解淅木为什么会露出那样失望的表情。淅木颓废地坐在椅子上,拉耸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手冢坐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可以感受到淅木的难过,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法安慰他要好的朋友。淅木握了握右手,还是有些疼,她还无法开始拿拍,完好无损的左手却无法随心所欲地打球,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淅木,别急,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练习”手冢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几句话。淅木微微抬头,手冢惊异地感觉到了淅木的痛楚,一向冷静的淅木竟然会露出如此不安神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淅木轻轻地说:“可我……还能回到从前吗?”她觉得自己的参赛生涯太短暂了,前后三年,她的参赛生涯算起来只有三年。对于她来说,她的雄心壮志才刚刚开始,却在这时候不得不中止,让她如何能够平静下来?手冢坚定地看着她:“一定可以的”如果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他一定会尽力帮的。
淅木淡淡地微笑了一下,她一向对自己的分析能力很有自信,而此时却忽然觉得自己对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这时候对自己没有一点信心。人最难了解的是自己,这时候她才觉得这句话是多么地有道理,她可以通过比赛分析对手的能力,却无法分析自己。忽然觉得很悲哀,淅木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淅木已经决定,要将左手网球练好。手冢思索了一下,试探性地说道:“淅木,不知道我的感觉是否正确,你是不是有些心急了?”今天的淅木给他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淅木没有了往日的沉稳,打得有些急躁。经手冢这么一说,淅木似乎觉得有些道理,自己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