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大人不必客气,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统领虽是正儿八经的实在话却说得冷冽无比,好像正符合了他那天生冷冽的性子。
“想必统领也听说了,前几日长虹贯日,且朝上说是天下即将易主。想必皇上已经十二分的戒备了,更怕有乱臣贼子从中作梗,你等留在洛阳是在不是上策。”郑中尧只是不想因为这些银甲军而让高长恭有了握在别人手上的把柄,银甲军是断然不能留在洛阳的,否则遭殃的何止高长恭,怕是高裕宁也逃不过这次风波的侵袭了。
“这件事我们兄弟也商量过了,留在洛阳会对兰陵王和河南王都不利,只是一时之间我们也找不到合适的去处,正要与郑大人商量呢!”他谦恭的一抱拳,言语之间真诚的无可比拟,也不愧了是高孝瑜带出来的人。
“老夫这里有书信一封,你带上众人,还有战甲前往晋阳,斛律将军见信便会明白的。晋阳是我大齐要塞,你等去了也好报效国家,等这阵子风头过了,若是想回洛阳来,便再回来。”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封封好的信来。
“多谢郑大人。”统领接过信揣进自己怀里。
“切记,此信你要亲手交与斛律将军。”郑中尧又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这信若是落在有心人的手里,那可就是要命的罪过了。
“记下了,天一黑我们便出发,郑大人还请早些回去吧!”这种事少一个人掺和就少些危险,他们当然还是不那么引人注意的好。
“好。”郑中尧一转身上了马车,疾驰而去的风带起的尘土模糊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疼惜,他不会让任何伤及郑子歆的事情发生,他总是对着婉晴的灵魂起誓,这一生我将用我的生命保护子歆周全。
夜间千人带着银甲赶往晋阳,一路上倒是平顺,一日半以后便在晋阳安置了下来,斛律光看完书信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让这千人部队进驻了自己的军营,专门给他们练兵的场地与休息的地方。统领也没好问什么便在晋阳待了下去,一切看起来又回到了往常,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同一日,邺城那边,郑子歆也收到了父亲的书信。
“子歆,长恭。长虹贯日一事已在全国闹的沸沸扬扬,未免惹祸上身,父亲已将银甲军遣往晋阳斛律将军处,父亲早年与斛律将军有些情谊,想必斛律将军不会拒绝。只望长恭与子歆早些解决完邺城之事,回来与父亲举家团聚,远离朝堂上的纷纷扰扰。父亲在洛阳一切还算安好,你们不必挂记着。”看完信郑子歆的眼泪已经忍不住了,这样平淡到寂静的关怀都是来自那个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父亲,那个一直什么都不说的父亲,却总是为她想的最多的那一个。她在21世纪缺失的父爱,在这里早已十倍百倍的得到补偿了吧!
“子歆莫要哭了,等这段风头一过,咱们就回洛阳。”高长恭给郑子歆擦了擦眼泪看向天边的晚霞,那霞在西天烧的通红,就像,就像连天的战火。
同一时间,高孝琬的府上,也是这样漫天的霞光,照着他所剩无几的生命。他时常在梦里叫一个模糊的名字,是郑子丹还是冯小怜,没人听得清楚。<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