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高长恭的肩上沿着穿体而过的羽箭一滴一滴的滴在郑子歆藏青色的长袍上,是黑色的血,她能清楚的看到那一滴落就凝成了血块的黑色物质。他中毒了,这是她首先想到的,其次就是他不能死。
“长恭,长恭···”他喊着她的名字,他清楚的听到她喊他的名字,但是他无力应她,她像在梦里一样无助的叫他的名字,他已经不能像曾经一样握住她的手告诉她,我在,我在。他无力的向后倒去。
敌军迅速朝西北方向退去,齐国大胜,但是并他们的将领并无半分兴奋的神色。郑子歆骑在马背上呆呆的看着倒在自己肩上的男人,他刚才还好好的说要自己好好活着,可此刻却自己倒在她的怀里。阿洛、高长恭,她不允许这些男人都成为她生命中短暂的风景,她要他活过来。
“高长恭,你给我醒过来,高长恭,你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将军,你是兰陵王高长恭,你不能死,你给我活着。”郑子歆大力的喊着,但是他却听不到,他怎么也听不到。
“子歆姑娘,我们还是快把长恭带回城内让军医医治吧!”王显冷静的说,这个时候只有冷静才能解决事情。
郑子歆的眼泪沿着眼角流了下来,是的,她要保住他的性命,在此瞎吼一通并不能救回她。她拉起缰绳用脚踢了踢马腹,将士们瞬间让出一条路来,她带着高长恭一路狂奔而去,那血一滴一滴的滴在泥土里,像一朵朵黑色的小花,盛开在兰陵王与他的妻子年轻的生命里。
“军医大人,求求您,救救他,您一定要救活他。”无论那眼泪如何晶莹却也融不了高长恭肩侧渐渐扩大的黑,可是她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只一夜战乱对于生命的无端残害就已经让她的心灵如烧焦的木炭一般,生于和平年代的人是见不得这阵仗的,更何况要她一直梦寐以求的男人恍若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在自己的怀里。
军医把了把高长恭的脉抬起头来对郑子歆说:“劳烦姑娘把将军的面具拿了下来,老夫要看看将军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