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太后听了这话,怒气稍减,叹息了一声,“哀家又如何知道,她的心思哀家是越来越不了解了。”
燕烙看到这里,大致明白了些,原来那个雪衣男子竟是女侯的面首,她倒还是第一次知道宫中还有这样一号人物。可惜知玉此时在她侧面方向跪着,额前的碎发挡着侧脸,叫她根本看不清其相貌如何。
姬太后此时大概已经知晓了知玉的意思,只要安宁兮不发话,他是绝对不会离开宫中的。可是想要安宁兮松口,怕是很难。她想到前日清晨安宁兮听到要将知玉送出宫去的表情和语气,又叹了口气。
身为母亲,无非是希望女儿能有个堂堂正正站在她身边给她扶持和爱护的丈夫,所以她才会悄悄前来见知玉,希望他能答应她出宫去。那样到时候也可以跟安宁兮说是他自己愿意出宫的。可是现在知玉也不松口,便叫她十分为难。
想了想,她又看向知玉,“这样吧,你如果愿意出宫去,想要什么,哀家都会尽量满足你。”
知玉这次笑意明显加深,像是听到了十分好笑的事情,“太后厚爱,只是对知玉来说,世间万般财富也抵不上君上的宠爱。”
“你……”姬太后一时无言以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示着她的气恼,许久才赌气般说道:“也罢,你们两个谁都说不通,哀家不管这事就是了。”说完,也没叫胡公公搀扶,径自转身离去,胡公公吓的赶紧追上前去扶她。
秦皓这才起身,赶忙走到前面扶起知玉,知玉身子孱弱,跪了这么久已经有些疲倦,但是脸上却带着轻快的笑意。
“公子,你怎么还笑的这么开心,太后可是要赶你出宫啊。”
知玉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秦皓,笑意不减,“我只是觉得有趣罢了,女侯如今……”他的话音顿住,猛然转头看向宫苑围墙,却只可见摇晃不定的树枝。
秦皓见他皱着眉紧盯着围墙,奇怪的问他:“公子,你在看什么?”
知玉眼珠微转,“秦皓,你可知宫中有谁的轻功是在你之上的?”
秦皓一愣,转头看了一眼围墙,朝他摇了摇头,“除非是西华之人,其他地方都不好武风,我自信迄今还未遇到敌手。”
知玉顿了顿,朝他摆了摆手,“罢了,可能是我听错了,我们去看看女侯吧。”
秦皓一愣,“去看女侯?为什么?”
知玉原先的笑意又浮现了出来,“我只是好奇,如今的女侯显然已经不再在意我,为何太后提出将我送出宫外,她会不同意。照理说,在太后为她受伤之际,她该尽量满足太后的意愿才是,所以此时我是想去亲眼看看女侯的态度如何。”
秦皓听了这话也愣住了,然而一瞬间他又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奇怪的,依我看,定是女侯喜欢上公子了。”
知玉脸上的笑意凝住,眼中光芒闪烁,许久才又勾起了嘴角,笑的饶有趣味,“喜欢么?”他笑着摇了摇头,抚了抚身上的衣裳,转头对秦皓道:“去将那本箭谱取过来。”
秦皓一怔,“公子要那本箭谱做什么?”
知玉一边朝竹林外走去,一边淡淡回道:“你没听到太后说就要到女侯二十生辰了么?我们总要送份礼才是。”
秦皓皱了皱眉,“可是这……也太贵重了。”
知玉笑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他一眼,摇头叹息,“想不到你堂堂一国将军也这么吝啬。”
秦皓闻言,只好不甘不愿的进了殿中,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本用绸布包裹着的书籍递给了知玉。知玉见他一副不舍的模样,忍不住又笑话了他两声,两人这才一同往安宁兮射箭的宫苑而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