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隔着蒙蒙的雪,宇文治还是紧盯着席羽络,席羽络似乎没有觉得宇文治迫人的气势,收敛了微笑,垂了头,盯着袖子上的一层雪,缓缓地,一字一字道:“皇后无大碍,只是体虚,臣开一些食疗的方子。”
宇文治又盯着席羽络看一会儿,轻轻叹口气,“那就好!”遂放下帘子,轿子平稳地朝雍华宫走去。
席羽络站在原地,看着皇上的暖轿走远,渐渐消失在雪雾里,出了一会儿神,也悠长地叹口气,在空中形成一团白雾,又淡去。
宇文治到了雍华宫,在宫门前就下了轿子,也不要人打伞,背着手信步走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落雪的簌簌声,开着数株腊梅,几乎被雪掩盖殆尽,一些缝隙里透着灿然的金黄色,空气中隐隐的清香,待用力嗅着,却又没有了。
雪积得多了,一大块“哗啦”从树上落下,顿时一片金黄色梅花显露出,慢慢纷纷的雪又将其覆盖。
宇文治在院中站着,仰起头,朱红色的瓦,翘起的飞檐都被雪覆盖了,远处亦是一片白茫茫,天地连成一片,宇文治只是静静站着,难得片刻安静,这片刻才是自己,宇文治微微翘着嘴角,无声地笑,嘴角弧度越来越大,竟是十分开心。
天地,广阔,到处洁白一片,所有肮脏的、阴暗的都被盖在雪底下,好似一个人在天地间,上可触天,下可抚地。
这种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