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少吗,一点都不少,捏着一大堆存折,这都是血汗钱啊,李拜天感觉沉甸甸;可是相对于承包费来说,这二十万还真不够看啊。
望着下面一张张或者年轻或者衰老,但是都无比真诚的脸庞,李小胖的眼泪终于簌簌而下,心中更是无比激荡:“老少爷们们,俺要是不领着大伙成事,直接把脖子吊到老榆树上!”
这算是起誓发愿嘛,没错,这就是此刻李小胖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想法!
“行了行了,大伙都先散了吧,都回家再琢磨琢磨,想法凑凑钱。”村长一声令下,人们这才各回各家。
李小胖也耷拉着脑袋回家,心里感觉有点憋屈。不为别的,连李二嫂都掏了两万块,他这个大小伙子却蹦子皆无,当然堵得慌。
在他坐在炕上发愁的时候,猴三和傻子却在炕上玩起嘎拉哈,以他们的智商,估计正好能玩一块去。
看到箱子里那个古铜色的铁片,李小胖心里一动:这玩意没准值俩钱呢,得找个明白人瞧瞧。
刚想明白人,明白人就到了。只见李大明白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笑呵呵地进了屋:“小天啊,叔是给你献宝来滴,纯正野山参,叔留了二十多年,应该值俩钱吧——”
野山参啊,李小胖的小眼睛瞪得溜圆,连忙张罗着大明白在炕沿上坐了,然后就叫猴三拿烟破锣。大明白一瞧,连连摆手:“俺是不敢再抽小猴给的烟喽!”
李小胖假装扇了两下猴三的小脑瓜:“明白叔啊,把老山参拿出来叫俺开开眼,还是小时候看过这玩意,都忘了长啥样?”
话说在几十年前,黑瞎子屯这嘎达还有人参呢,后来老林子毁了,老山参也随之绝迹。
“上眼吧——”李大明白解开怀里的布包,露出一个水桶粗细的大玻璃罐子,一股酒香也随着散发出来。只见在酒瓶子里,泡着一根寸许长的人参,泡得白白胖胖,五行俱全。身子虽然不大,但是参须却又密又长,足有几十根,最长的参须将近一尺半,盘旋在玻璃罐子里。
李大明白一脸得色:“咋样,这还是从俺爷爷手里传下来滴,俺爷当年是这方圆几百里最有名的参把头。”
李小胖可没心思听他吹牛,使劲薅薅头发:“明白叔,这参在酒里泡了好几十年了吧?”
“可不是咋滴,小天你是知不道啊——”大明白神秘兮兮地将大脑袋凑到李小胖跟前,“这人参酒喝了壮阳,要是掐一小根参须子嚼了,那到了晚上杠杠的!”
正说着呢,彪爷虎虎生风地冲进屋,瞧见炕上的玻璃罐子,立刻扯开大嗓门:“大明白,你那玩意都泡了好几十年,还能有啥劲,泡根黄瓜进去,喝着都比你这个有味!”
话说在农村有些老酒虫,喜欢在黄瓜刚结黄瓜扭的时候,找个玻璃瓶子把黄瓜扭套上。黄瓜可以照常生长,在瓶子里越长越大,甚至比瓶口还粗。等差不多了摘下来,瓶里灌上白酒,喝的时候一股清香。李小胖小的时候见过,当时还纳闷呢:这么粗的黄瓜也塞不进去啊?
“黄瓜咋能跟俺这个野山参比呢——”李大明白还为自己的老人参正名,不过谁心里都明镜似的,泡了几十年的老山参,啥精华都泡出去了,没准真比不上一根黄瓜。
“就算你现在把这玩意都嚼喽,估计也不好使!”彪爷也够彪的,开始揭老底,李大明白在那方面有点障碍。
正所谓骂人别揭短,李大明白脸红脖子粗的跟彪爷掰扯起来:“彪子你能,你给俺拿出点值钱的玩意出来——”
还真别说,只见彪爷从兜里掏出一个大油纸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胆状物,最下边垂着的东西有拳头大小,只不过是瘪的,表面闪烁着黑褐色的光泽。
“这是?”李拜天的小眼睛瞪得溜圆,看起来像是猪苦胆,不过大了许多。
“正宗的熊胆,比你那个蔫萝卜值钱多了!”彪爷把熊胆放到炕沿上,扬眉吐气。李大明白也有点傻眼:“彪子你家里还有这玩意啊,有年头了吧,给俺弄点胆仁,一小捏就够,俺正好配药。”
所谓的胆仁,就是熊胆里面的胆汁干燥之后形成的粉末,也是主要的药用部分。
“你鼓捣出来的药谁敢吃。”彪爷把熊胆重新包好,塞到李拜天手里:“小天,彪叔就剩这点家底啦!”
李小胖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是手里的熊胆就像是烫手的山芋:这玩意现在好几百块一克,是挺值钱,可是卖这东西犯法啊,搞不好就进局子,他还想领着大伙发家致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