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三王府饮宴后,与慧时常来七王府,有时会带着书瑶一起。与旭换下练功汗湿的衣裳,见客,送客,少不得要花上半天的时间。惊鸿发现与慧好像不想让她和与旭独处,她猜到些什么,暗暗觉得好笑。
午后,与慧和书瑶来七王府。与慧不冷不淡地冲惊鸿笑笑,叫与旭出去玩耍。与旭也觉得他们来得勤,似乎惹得惊鸿不悦,到现在也没有好好教他,但是惊鸿没有明说,他也推托不了。
“笑笑姑娘要不要也跟我们去游湖?”与慧客气地问,语气冷淡的,分明在说让她识相点不要跟着去。
换作平时,惊鸿偏要跟去气气他,今天她真的有事,没空跟他置气。“不了,我有事要出门,你和王爷说一声。告辞。”
她说了一声,也不行礼,顾自走了。
“江湖中人,到底气度不同。”书瑶赞叹道,“就算是女子,也多了一分从容。”
“瑶儿,你莫要被骗了,她野着呢。”与慧怕她与惊鸿结交,又不好说明,只好拿话吓她。
“你们认识?”书瑶问,粉嫩的唇不觉抿在一起。
“不认识,我随口说说。”与慧扯了个谎,没发现书瑶眼中的怀疑,他现在只想如何能把惊鸿赶走。可惜走不走,他说了可不算。
早上,惊鸿接到笑陌传书,要她到约定的时间到燕家酒楼二楼的雅间与皇家派来人见面。
“大人。”惊鸿点头致意,见他像以前一样冷淡,心下冷笑,顾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知大人这次何事找我?”
“年初,在约定之日你没有出现,听闻你卧病在床,不能出门。那就算了。为何你病好了到了京城却不现身,还住到七王府?你知道隐门中人最好不要与皇族接触。”
“这事件就要慢慢说了。”她喝了一口茶,抬眼浅笑,“我并没有生病,因为鬼影门的人动我深爱的男人,我心情不好,四处散心。隐门的事有笑陌看着,大人以后有事跟他说也行。鬼影门的人已经知道我是隐门的人,我若还遮遮掩掩,到时候他以此发难,我岂不是更说不清。现在住到王府,我要辩解也多个说辞。”
“真的是这样吗?”他怀疑地问。
“太常大人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她笑得灿烂,抓着手中的茶杯,“倒是有件事,我想请问大人。之前陈国丈之子被杀一案,大人可有什么眉目,鬼影门的人好像认定是我隐门中人做的才会找上门来。”
“这事不是你隐门中人做的吗?”太常沉声问。
“当然不是。难道太常没有听说什么?”她继续追问。
“没有。如果真有什么,隐门中人一定也会收到消息,不是吗?”他淡淡地说。
“也对。”她一笑,“嘣”地一声把手中的杯子捏得粉碎,未喝完的茶水顺着她的手心流了下来,她笑着甩甩手,冷冷说道:“要是让我查到其中有什么人搞鬼,我定要他全家不得安宁。”
太常吓了一跳,附和道,“这事,是要好好查清。”
“也请周太常多留心了。”惊鸿笑道。
太常是朝中三公九卿的九卿之一,掌管礼乐社稷、宗庙礼仪。周太常本来是太子府也就是当今皇上的一名家奴,几番升迁后位列九卿。在太子快继位时,他陪着当时的太子与惊鸿的父亲会面,之后一直由他负责传递消息。惊鸿第一次见他时才十三岁,那时他并不是特别讨厌她,后来她的名声越来越差,周太常渐渐对她心生厌恶,见面时常常没有好脸色。惊鸿也没打算和他交好,不理会他的态度。等他走了,笑陌走入房间,看惊鸿正托着腮望着窗口。
“那老儿说了什么吗?”笑陌冷下脸问。
“我几时成了几句话就吓得住的人?”她笑着问,朝他伸出手。
他淡笑,握着她的手,坐到她身边,感慨地看着她。
“怎么了,半年不见,我又变漂亮了吗?”她调侃。
“漂亮吗?”他戏谑地反问,抓着她要打过来的手,“我看到你,都没时间想是不是漂亮,只是很喜欢,非常喜欢。”
“贫嘴。”她笑靥如花,靠在他肩上,“几时变得这么会说话?”
“若不多学学,你就被别人哄走了。”他半真半假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