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着拖鞋,不敢主动上前,但嘴里口气却很硬,“你不就是南河政府的吗,这几天没倒出空来,有种的你等着!”
文光斗一听,东北口音,敢情这两个人不是醉汉啊,还知道自己的单位,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刚要说话,鞠小伟却从电梯里走出来,他见文光斗正与两人对峙,忙走上前来,“大浩,你们想找事?”他手指其中一个,声色俱厉。
被称作大浩的那个人骂道,“管你几巴事,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鞠小伟上去就要动手,文光斗一把拉住他,“别动手。”他是考虑到现在正是做生意的时候,在这打起来影响不好。
鞠小伟见文光斗拦他,抬手指了指外面,“滚!”
两人不是文光斗的对手,鞠小伟的身手他们也领教过,“行,你们等着,我们老账新账一块算。”两人扔下一句话,气哼哼走出门去。
见他们走远,鞠小伟问道,“文哥,他们怎么惹你了?”
文光斗看看外面,就把那天晚上送徐娜回家的事讲了讲,鞠小伟笑道,“揍得好,这些欠收拾的货!不过,文哥你得小心一些,大浩是洪刚的手下,洪刚现在一直跟罗总“打擂台”。”
文光斗问道,“罗立在上面吗?你什么时候回家?”
“罗总回家了,”鞠小伟道,他刚才还笑着的脸有些凝重,“我没有家。”看着文光斗脸上写着的问号,鞠小伟反而笑了,“我爸妈在我上小学时就离了,谁都不要我,我爷爷前年也没了。”
“噢,”文光斗看看鞠小伟,这是一个苦孩子!他转移话题,“洪刚是谁?”
“洪刚,你不知道?”鞠小伟显得很惊讶,“这也难怪,你是政府干部嘛!洪刚老家是银官的,龙城最早开始搞水产养殖的,现在城北沿海许多大养殖大棚都是他的,龙涧岛周围的海参池子也都是他的,手底下有些“好孩子”……”
文光斗明白了,他刚想问一下他与罗立的过节,手机偏又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老板,”来电的正是季允祥,“噢,我下午没事,看您用车不?噢,好,好,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文光斗匆匆跟小伟告辞,“这几天晚上我一直住这,没事我们一块喝酒。”他从心底里很同情这个小伙子。
鞠小伟很高兴,“好啊,文哥,正愁晚上找不着人说话呢。”文光斗可以看出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文光斗出来发动车,他看到徐炳信的司机张跃新也出来开车,他见到文光斗,还是憨厚地一笑,好象这种笑就是他一直以来的表情。
文光斗也笑着打声招呼,开车疾驰而去。
他要去的地方正是“碧水龙渊”,季允祥刚才没有听到电话,可能他正在搓澡。
远远就看到了“碧水龙渊”门前缠绕着金龙的柱子,却没有季允祥的身影,文光斗把车停下,给季允祥打了个电话。一辆车也在他旁边停下,正是张跃新。张跃新也看到了他,友好地笑了笑。
一会功夫,就看到徐炳信、季允祥、梁厚道从大门走了出来,梁厚道的车就在门前,三个人不再说话,各自上车,文光斗一踩油门,车子飞快驶上大道。
三十的下午,龙城大街上车流明显少了很多,路灯上挂满了各式的红灯笼,建设局在营造过节气氛上还是不遗余力的,车子驶过市政府门前时,政府门前的广场上更是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远远看到市委大楼和政府大楼上的红灯笼更是亮眼耀目。
“去理发吗,老板?”文光斗问道,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季允祥,湿湿的头发贴在头皮上,头发已是不多。
“嗯,”季允祥答应一声,他看看窗外,笑道,“老冯真会干。”老冯就是冯洪邦,作为城建局局长,路灯所正属于他管辖,他与季允祥的私人关系一直比较要好
季允祥一边说一边又接起了电话,“徐市长。”
电话那边传来徐炳信的声音,“允祥,刚才梁厚道在场,有件事我也没问,今天谢文举你没叫他?”谢文举,文光斗记得清楚,是本市的交通局长。
季允祥笑着说,“今天的人都是葛市长点的,不是我张罗的。”
徐炳信说道,“葛市长从年初就提出港口扩建的问题,交通局一直没有反应,农村公路这块在整个云海排名也靠后,谢文举马上就要二线了,我看葛市长好象挺属意你。”
在龙城,要进市级领导序列,必须经过乡镇党委书记这一关,科局长们干得好才能干党委书记,当然也有年龄大不适合继续担任党委书记的人也能到大的科局担任正职。
交通局虽是大局,但目前在全市考核中排名并不靠前,各项工作都很被动。
电话声音很清楚,文光斗从反光镜里看看季允祥,见他仍是一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