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笑着说,“来就来吧,还买什么东西?你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文光斗连忙说,“不用,嫂子,我不渴。”
中年妇女爽朗地说,“上门是客,怎么也得喝杯水。”见她执意要倒,文光斗也没再阻拦,他趁机打量了一下张德亭的家,家里面积不大,显得很拥挤,沙发与家俱都是老式的。
张德亭老婆倒完水,也坐在一边沙发上。从她的嘴里,文光斗慢慢了解到,张德亭原本是外地人,中专毕业后被龙城化工厂招到厂里工作,由于工作认真,人缘又好,在组织部从工厂中选拔一批干部时脱颖而出,分配在乡镇担任副镇长,后来一步步走到今天。
张德亭老婆原本也在厂里工作,后来化工厂不景气,就调到了职高后勤工作。文光斗原来的感觉不错,工人出身的她虽然到了教师堆里,性格依然爽朗还稍许带些憨厚,文光斗一口一个嫂子,叫得她也很高兴。
两人正漫无边际地谈着,外面有人开门,张德亭老婆说道,“一定是你大哥回来了。”她起身站起来,还没走到门口,张德亭就走了进来。
他晚上喝了酒,脸上通红,但看样子还没喝多,看到文光斗坐在家里,颇有些意外。
张德亭老婆说道,“小文都等你一晚上了,你们说吧。”她又给文光斗倒了点水,就去卧室看电视去了。
看着张德亭笑眯眯的脸,文光斗不禁有些感叹,下午在办公室里还是“阴转多云”,现在就是“多云转晴”了,他小心地说道,“张书记,下午你跟我谈话后,晚上我连饭都吃不下了,我刚参加工作,年纪轻,太不懂事,给领导填麻烦了。”
张德亭看了他一眼,满意地说,“你就该吃不下饭!机关干部经商不是个小事。”他话题一转,“不过,你的人缘不错嘛,晚上还有人给你说情。”
文光斗一听,正要琢磨说情人的是谁呢,张德亭又说道,“该讲的下午我都讲了,你只要把店兑出去,在老板面前我会说话,既往不咎,你该做什么工作还是做什么工作,谁让你年轻呢。”
文光斗敏锐意识到,这番话与下午谈话有了微妙的转变,下午还是兑出去再处理,现在变成了兑出去不处理了,“张书记,”文光斗正想进一步求情,张德亭打断他说道,“如果你继续开店,我对其它机关干部也交代不过去,那时我可就保不了你了,办公室你是不能待了,你还在试用期,将来也不好说。”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文光斗,文光斗意识到张德亭这是下逐客令了,看看事情很难有什么改变,他只得站起身来,“张书记,这么晚了,打扰您了,您快休息吧,”他又朝里屋喊了一声,“嫂子,我走了。”
张德亭老婆赶紧走出来,“小文,走啊,以后常来啊,东西你带回去。”张德亭也站起来,听老婆这么一说,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屋里。
文光斗早已走到门前,一边说,“嫂子,一点心意,”一边打开门自个走了出去,顺手在外面把门带上了,等张德亭再打开门,早不见了他的身影。
张德亭老婆关上门,说道,“挺好一个小伙子,你能帮人家就帮一把。”
张德亭走到沙发上坐下,“给我打盆水,”他把袜子脱了,“是很优秀,胆子也很大,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文光斗走出来后,心情仍然沉重,“张德亭虽说口风有变,但与自己的底线仍有冲突。假装兑出去怎么样,唉,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领导知道自己骗了他们,后果更严重。”他边走边想,身旁一群无忧无虑的高三学生下了晚自习,正打打闹闹快乐地回家。
“如果不兑店,让父母照看,不影响工作,现在只有一个人能说话了,那就是季书记,不到最后一刻,自己决不能服输”他看看时间,现在到季允祥家去是不可能了,他打了个电话给程英杰。
程英杰没睡,听了晚上的情况后说道,市里明天组织党委书记去富安考察学习,市里袁书记、葛市长带队,一早就要走,要一天才能回来。
本想明天去找季允祥,计划又落空了。在昏黄的街灯下走了一阵,他突然感觉到强烈的饥饿,感觉到有种强烈的诉说的愿望在心底翻滚。
云海师院这个时间已经熄灯了吧,郑佳卓想必也睡了,不能再打扰他了。他拿出手机,打给了罗立。
“在那呢?我饿了,想吃饭,想喝酒。”文光斗也不客气。
“好啊,你在那?”罗立那边很热闹。
“就我们两人。”文光斗看看远处一家烧烤店还在营业,他大声说道,“吃烧烤去,我请客。”
罗立很快到了,文光斗在他来之前已经吃了几个羊肉串,两人见面也不用多讲,文光斗拿起一瓶啤酒与罗立一碰,“干了。”两人都是一饮而尽。
面对着小时的伙伴,文光斗突然又什么都不想讲了,罗立也不问,只是频频举瓶,地上很快散乱了一地的啤酒瓶。心里郁闷,加上空着肚子喝酒,喝到最后,文光斗只记得罗立把他扶进车里,汽车七拐八拐,好象拐进了龙城宾馆,自己是怎么走进泡澡池里他隐约还有一点印象,直到一双温柔的手把他的衣服慢慢脱掉,在他脑袋及全身舒服地游走,后来的事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