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应选热情地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对李应芳说道:“贤弟在永平还好么?”
“当然好了,大汗仁义,永平的百姓没有一个不称赞的。”李应芳为宽左应选的心,什么话都信口拈来。
“那就好,这样为兄也放心了,毕竟为官一方,多少总要对百姓有一番交代。”左应选一幅如释重负的样子,两人在互相演戏。
“昌黎城的百姓能有五彩兄这么好的父母官,真是有福气啊!”李应芳也奉承着左应选。
两人这么聊着走着,就快要到县衙的时候,左应选忽然说道:“贤弟一路看来,为兄的布防怎么样,为兄就凭着这些乡兵,硬是撑了好多天。”
李应芳已和左应选聊得熟了,放松了刚进来时候的小心翼翼,慢慢地显露出了傲气,听左应选在吹,就不屑地道:“五彩兄应该知道小弟的本事,如果我向大汗献上利器,攻城拔寨,必不在话下。”
左应选一听,站定身子,看向李应芳道:“怎么,你还没向大汗言明你精通火器,懂造红夷大炮?”
“我待立一份大功之后再向大汗言明,如此方显小弟的本事,可不只是会造火炮而已。”李应芳傲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左应选一听,大喝一声:“好。”
李应芳被他吓了一跳,赞同自己的打算也不用如此大声吧。
跟在后面的乡绅纷纷看向左应选,不知道县尊要干什么。
“万人杰何在?”左应选点名了。
“县尊,学生在此。”不知何时,万人杰已跟在他们的后面,见县尊召唤,上前应道。
李应芳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万人杰的声音好熟,然后看到闪身出来的万人杰,越看越眼熟,忽然想起来,这个人不是在城头不愿投降被左应选押下去的那个人么,怎么没被关起来?
“马上召集全城百姓到广场集合。”左应选的脸色庄重,沉声吩咐道。
“是,县尊。”万人杰答应一声,点了两个跟随而来的乡兵,前去集合百姓。
“石国柱何在?”左应选紧接着又点名。
“末将在。”石国柱一直跟在左应选的身后,马上站出来回应左应选。
“把此贼拿下,和原县丞一起押赴广场。”左应选命令道。
李应芳原以为左应选是要召集百姓宣告开门投降之事,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石国柱指挥两个乡兵绑了他的手,才反应过来,连忙问左应选道:“五彩兄,你这是何意?”
“为国除奸,为民除害。”左应选的回答掷地有声,然后命令道:“押走。”
李应芳回味过来,原来左应选压根就没想过投降,只是要把自己诳进城里而已。
于是,大声地骂起左应选,心中后悔不该进城。
看着李应芳被押走,跟随在左应选身后的一个乡绅问了:“县尊,为何进城后不马上把他杀了,反而要走这么长路,聊这么久后,才要杀他。”
左应选看看他,又看看其他乡绅,发现都在看着他。于是,他解释道:“此人乃我同乡,得洋人所授,精通火器,能造红夷大炮。本官当心他为虏所用,因此需要问明情况,万一不幸他已向奴酋献了火炮制作之法,本官也须向朝廷奏明此事才行。”
原来如此,乡绅们都点点头,明白了左应选的用意。但有一个乡绅又问道:“如此人才难得,不如把他献于朝廷,为朝廷造炮,杀了未免可惜。”
左应选听了叹道:“此人心术不正,一心只想博大富贵。朝廷已能铸造红夷大炮,他多次为此叹息。看他一心投靠建虏就可知,建虏不会造炮,他如果去,必有荣华富贵。而且”
左应选说到这里,看看乡绅们,低声道:“建虏全力来攻,昌黎真得有把握守得住么?”
这些乡绅可不是那些老百姓,能糊弄的了的,真实情况如何,大家都心里有数,他们唯一的希望,只能是坚持到朝廷援军过来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