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宁结婚的时候,虞玲不知道从哪听到了消息,拉了一大票党校的同学跑到了榆林。严宁在榆林当县长,威严日重,年纪相当的同学、朋友、同事顾忌严宁的面子,想闹又不敢闹。而和严宁静同级别的领导年纪都比严宁大的多,也不能像『毛』头小子一样跟着瞎起哄。但虞玲等党校同学就没这方面顾忌了,大家都是同学,算起来都是年轻干部,级别也相当,在虞玲的带领下,好一通把严宁折腾,但也让严宁的婚礼热闹了不少。
从哪以后,严宁和这些党校的同学走动的频繁起来,特别是这个虞玲,严宁始终记得她捉弄自己的仇,引用古诗词的词牌名,给她起了一个虞美人的外号,虽然大家在一起经常打嘴仗,但关系相处的还不错,官场上需要助力,多交些朋友不是什么坏事,这些年纪轻轻就上到副处的同学,今后说不准就是一大助力。
不过,严宁在到边宁上任以后,除了接到虞玲的一个电话表示祝贺以外,还始终没见到她的面。上半年,教师出身的虞玲在省委搞的一个强县和弱县对接活动中,被选派到了绥中县挂职锻炼,她分管的文教卫生工作也被葛成发分配给了宣传部长丛林代管。严宁这段日子一直忙于熟悉情况,也没顾得上这个虞玲,不想她今天倒是打来了电话。
“我知道你回双江了,我也在双江呢,有点事想和你说一下,很急,真的,最多耽误你半个小时……”严宁的拒绝有点出乎虞玲的意料,也顾不得再调侃了,开门见山的把目的说了出来。
“好吧,你说地方,我去找你,不过咱可得说好了,不吃饭,不喝酒,我这几天没回家了,再不回去,后院失火,你可得负全责……”女干部在工作中与男领导相处,天生带着几分的优势,虞玲很是懂得怎么把握这个火候,用郑重的语气再一次强调事情,无论是同学关系,还是一个班子的同志,严宁若是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不过严宁也留了个心眼,没有把话说死,若是虞玲要讲工作,聊一聊倒也无妨,但若是不知所谓的酒局,严宁可就有借口推脱掉。这有言在先,也不算扫了虞玲的面子。
“严书记,自打你上任我也没抄个面,这一回来立刻就来向你报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凭咱这积极『性』,你也不能给我这个下属穿小鞋是不……”虞玲安排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名叫桔子红了的咖啡馆,严宁的车刚到,早早守在外面的虞玲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欣喜,难得的是她并没有把严宁当成领导看待,刀子嘴耍的飞快,不停地跟严宁调侃着。
“你这个虞美人,嘴茬子就是厉害,什么时候能不再挤兑挖苦人,我估计你也就该进步了。说吧,这么急找我,什么事……”虞玲仍能保持着同学之前的情谊来和自己相处,严宁还是很高兴的,整天处于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猜来猜去,劳心劳神,人生都没有了乐趣。
“好吧,看你这么急着回家陪老婆,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话深话浅你别往心里去。我听说你下午刚刚主持召开了常委会,而且『逼』着张县长弃车保帅,拱手将公安局让了出来。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你有些太急了,边宁的水很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虞玲将手中的咖啡轻轻的往桌子上一放,用郑重而又充满警告的语气提起了刚刚开完的常委会,这个话题倒让严宁一楞。
“虞美人的消息到是灵通,这会议刚散还不到一个小时,你连这细节都打听到了。我猜猜是谁给你通的风,报的信。嗯,是丛林丛部长吧……”体制中没有秘密,短短的时间内,会议上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虞玲的耳中,若说没有人给他通风报信那是绝对不可能。
现在边宁常委中明显分成了两派,严宁和张亚军各领一派。虞玲明显不是张亚军的人,否则好对自己避之不及,绝也不会单独邀请自己来品茶喝咖啡了。同时,他也不是自己的人,李春华、谢堂满、栾福成几个从没提过跟虞玲有什么私下里的交往。那么剩下的人也就呼之欲出了,除了一个耍单帮的丛林,绝不会再有其他人。
“说起常委会的事,只是提醒你一下。今天我请你来主要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请你无论如何也要帮我一下……”面对严宁探询的目光,虞玲微微一笑,没承认,也没否认,仿佛严宁提到丛林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但严宁却从她的话语和表情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只虞玲的思维跨度较大,转瞬之间又将话题变了个角度,倒让严宁的大脑一时之间有了短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