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瞫鸢死了!”相厚终于吐明白了。
虎安伯瞫玉已故长兄之子瞫鸢,是相善父子这次胆大包天行动的挡箭牌,也可以说是一块谋反的遮羞布,如今,精心安排的“木偶”居然瞬间倒了,相美一听这话,周身大汗来齐,骂道:“扶不上墙的烂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怎么会突然死了?”
“他自杀了!此时来不及说细节。”
原来此前,借相善妻病之名,相美先将瞫鸢母亲、妻、子骗到相府中,看管起来。
相美这边开始行动之后,瞫鸢正与相善、相厚,在相府中焦急等侯消息。
瞫鸢之母,也就是相善之妹,一晚上睡不安稳,天亮时,感觉情形不对,问服侍的相府中人发生了何事,侍者不敢言,再三相问,有一女子恭喜道:“夫人,你很快便要搬进虎安宫住了。”
瞫涛夫人顿时明白这话的意思,吃惊非同小可,自言自语道:“难怪前几日相美几次约会鸢儿!”
瞫母当即起身,跑到瞫鸢妻、子住的房里,质问其媳知不知道瞫鸢干的好事。
瞫鸢妻突然听说丈夫可能要谋反,立即懵了。
瞫母转身,想出去质问儿子,或者二兄相善,被人挡住,根本出不了这栋房的大门,骂了几句,又怒火冲天转身回到儿媳的房中,大骂瞫鸢,又骂相善、相美、相真。
看管的人,见她大骂不止,不敢招惹她,悄悄退到房外。
瞫鸢之妻,及其一子一女,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不发一言。
瞫母对其媳道:“我兄、我子谋反,我无颜去见丈夫!无颜去见氏瞫氏先人!我对不起瞫氏一族人!也对不起我父亲!唯有一死!”
言毕,瞫母奋力撞壁柱而亡。
瞫鸢妻这时才清醒过来,流泪道:“我夫谋反,世人唾骂,有何面目苟活于世,愿随母去!”最后看了一对儿女一眼,也撞壁柱而亡。
婆媳二人突然自杀,看管的人意想不到,来不及施救,急报相善、瞫鸢、相厚。
三人急忙来看,两具尸体,满地鲜血,瞫鸢的一子一女,皆未成年,伏尸痛哭。
相善、瞫鸢、相厚,目瞪口呆。
事已发生,相善令人快来收拾,对瞫鸢道:“此时纵有天大的事,也比不上虎安宫正发生的事大!遗体先收好,待大事定了,再来善处。”
瞫鸢叫道:“你们都出去!”
相善不知说什么,相厚拉了相善一把,二人退出,跟来人也迅速退出房去。
瞫鸢见其母、其妻迸裂,惨不忍睹,其子伏在祖母尸体上、其女伏在母亲尸体上,痛哭流涕。
瞫鸢自小丧父,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母子之情非外人所懂,见此惨状,心中大痛,浑身颤抖,泪水横流,顿时大悔,万念俱灰,长叹道:“相美误我!”
说完,瞫鸢抽剑,刺死一子一女,横剑自刎。
相善、相厚正在不远处等他,听到“相美误我”这句话,大吃一惊,急折转来,已来不及施救。
相善见瞫鸢倒于其母与其子的尸体之间,颈血泉涌,怒目圆睁,直视房顶,知道很快断命,惊慌失措,浑身大汗齐出,呆住不动。
相厚急道:“二哥,事情变了,速作决断!”
二人顾不得一家五口死人,速归正厅。
相善道:“陡然大变,如之奈何?”
相厚道:“此时,相美正在攻打虎安宫,骑虎已难下,只得一不做,二不休。”
“这还用说!我问的是如何处置虎安宫主子。”
相厚思忖片时,道:“一者,严防瞫鸢死讯外传,仍以他的名义攻取虎安宫,并将所有责任,全都推给瞫鸢;二者,瞫玉父子,绝不能现在便杀,否则必然混乱,无人能收场,瞫玉父子不死,山水两师和各部族,均投鼠忌器;三者,速令几部族头领和瞫瑞入宫,如此如此。”低声说了几句话。
相善道:“只好如此。樊参三人,还有瞫瑞,我来见;相美一心要杀瞫玉父子,只有你速去虎安宫,亲自将我的宝剑送去传令,才能阻止。”
话头打回来。
相美听说瞫鸢已死,惊得无语,但很快拿定主意,坚决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一不做,二不休,只好杀了瞫玉父子,不然我相氏灭门!”
相厚抽出相善给他的宝剑,严厉道:“中卿有令,杀虎安伯父子者,立斩!”
相美道:“瞫玉命可留,瞫梦龙必须杀!”
相厚道:“你糊涂!杀了瞫梦龙,瞫玉夫妻必不独生,境内必乱!再者,二哥说:瞫梦龙是大巫公巴天意的弟子,不能让他死得所有人都看得明白!此时不是争论之时,快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