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预谋?早有预谋?”
王祺心中了然洪彦博说的不错。可他仍然忍不住的大失所望网强行压制下的怒气又腾腾上来。
“邓贼早有预谋可孤不也是早就下过王旨命慈悲岭沿线的守军严阵以待的么?国库空虚倾举国之所有孤连内府的储存都拿出来了厉兵秣马。换来的结果是甚么?换来的结果是甚么?三日连失两城数万精锐竟然挡不住红贼的万余新军!你还说邓贼早有预谋?早有预谋!”
他双手放在腰带上紧紧攥住来回走动的步伐短促而急躁。
他质问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你们就是这样做孤的大臣的么?你们就是这样做我高丽的栋梁的么?你们就是这样高踞庙堂之上的么?羞不羞愧?孤问你们羞不羞愧?……肉食者鄙!肉食者鄙!说的就是你们!就是你们这些行尸走肉尸位素餐!”
群臣惭愧拜倒无言。
王祺又是痛心又是失望骂了多时才慢慢平息下来。
金镛趁机往前蹭了蹭道“大王息怒。事已至此发怒也没有作用。臣愚钝臣待罪之身窃以为眼下之急还是在商议对策。至于追究臣等责任的事儿不妨放在以后待击退了红贼之后再说。”
王祺怒目相视半晌无力地退回堂上坐倒椅中。他嘶哑着嗓子道“有何对策速速道来罢。”
敌国来袭应对之策不外乎和、战两途。海东就是撕毁了和约发起的这场攻势和谈自然没可能。那么就只剩下应战这一个办法了。该怎么应战?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调兵遣将就是。
南高丽的精锐在去年的双城一战中毁了大半。南部全罗道等地又需防备倭寇的侵袭现下可调之卒只有王京附近的军马。
金镛奏道“臣请王命调杨广、庆尚、京畿的诸道兵马即刻北上援助东线。我国之北虽为红贼所占但西海道以南仍有礼成、临津等江河之险足可依赖。设有良将、精卒布置得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他主动请缨道“臣不才愿为我王分忧。”
臣子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亦昂然*命“臣亦愿为我王分忧请为先锋。”
此人名叫李子春李成桂的父亲与邓舍有深仇大恨。邓舍崛起北部高丽朝中有过不同的两种应对意见一种是和谈一种是主战他便是主战派中的坚定一员屡次三番地*命要提军北上。只是一直以来和谈派占据上风他没有用武之地。
王祺看了看李子春神色稍微放的缓和。
这么多年来他最扬眉吐气的时候就是多年前攻下双城之时。开疆拓土是每个君王都向往的。李子春在其中立有大功战后甚得恩宠升为大中大夫司仆卿并赐京第一区留居王京。
“两位卿家壮志可嘉。调兵之事就交由你们会同西班商议过后即日北上。”高丽的两班即东、西二班东班臣西班为武臣。
“臣遵王旨。”
“调兵事大恐朝中大臣们?”
王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斥道“甚么时候了!还朝中大臣。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孤今日就一意孤行一回!怎么着?难不成还要听他们磨嘴再去与红贼和议不成?红贼忘我之心昭然若揭。还去与之和议?还怎么去与之和议?”
他站起身来斩钉截铁道“此战必战!不是他亡就是我死我高丽国运在此一举!传旨不但调诸道驻军北上王京镇戍诸班并及内巡检也要日夜操练时刻备战!不可松怠!”内巡检即王京宫内的宿卫。
“除此选拣各司官吏勇武者备弓矢宿卫。刷杨广诸道才人、禾尺贱民充入军中。百姓其材勇者选用无方!”
高丽屡经消耗军力空虚每逢有战事必然大肆募军用贱民充之。群臣见多不怪习以为常分别恭声遵令。连着几道命令下去王祺苍白的面颊泛起一抹晕红他咬牙切齿杀气腾腾。
洪彦博道“上个月臣奉王命与沈阳签订了攻防协议。今日红贼来袭不可不告沈阳知道。臣愿为信使再去东边海上联络沈阳。只要纳哈出肯出军到时候我王师北上纳哈出铁骑北下两相夹击何止击退红贼北界之我民翘望王师久矣!鼓勇斗志一举剿灭此贼也不是不可能的。”
王祺苦笑一声“如此你及早前去吧。”
阴云密布的天空雷声震震。山峦起伏江水奔腾自王京而至沈阳无数的人同时仰望天空暴雨即将到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