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春纤这般凌厉如刀的话,贾母的脸不由得白了又白,王夫人却道:“那如何你便有资格侍候公主了?”春纤听了王夫人的话,不由得冷冷一笑,道:“本姑娘是诚郡王的表妹,宫中荣贵妃娘娘的侄女儿,未知可有资格侍候公主?”贾府众人听了春纤这话,不由得大惊,没有想到春纤有着这般的来历。
这时黛玉方淡淡地道:“本宫有春纤晴雯还有王嬷嬷侍候足矣,再无须添什么人了。”接着又拉过紫鹃,悄声道:“紫鹃,你的确是个好的,只是,你该明白,本宫身边是断不容许有二心的人存在的。”紫鹃听了黛玉的话,不由得一惊,好半晌方道:“紫鹃明白了。”黛玉这才笑了笑,拔下头上的一根簪子,穴在紫鹃头上道:“你也侍候本宫一段时间了,本宫也没什么给你的,这根簪子是本宫从扬州带来的,且赏了给你罢。”言毕,便在春纤晴雯的搀扶下上了康熙命人送来的凤辇,自往公主府的方向去了。
到了公主府,才进了门,便见胤禛和胤祥迎了出来。胤祥见了黛玉不由得笑道:“玉儿妹妹可来了,有人可等急了。”黛玉向胤禛和胤祥略施了一礼,方笑道:“有劳四哥和十三哥了,只今日只怕还要再偏劳一下呢。”两人知道黛玉不喜理会前来致贺的那些人,因而都笑了一笑。只胤禛听了道:“既是不喜理会他们,当初又何苦让皇阿玛让他们过来?”黛玉听了便笑道:“我便是不让皇伯伯叫他们来,他们又岂能不来探探我这个异姓公主的虚实?左右都要过来,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来得要好呢?”胤禛听了,了然地点了点头。
胤禛和胤祥两人送黛玉进了内室,便自去客厅替黛玉招呼前来致贺的众人。才过了一会儿,便有小厮来报道:“回四贝勒、十三阿哥,外面有自称荣宁二府的人前来给公主庆贺乔迁之喜。”胤禛听了,不觉冷笑道:“玉儿才回这府中一会儿,他们便已寻了来,可真真是好的呢!”于是便道:“让他们进来!”
小厮听了,便将人带至偏厅,却是宁府贾珍之妻尤氏、凤姐和鸳鸯三人。三人进了偏厅,给胤禛和胤祥请了安,胤禛便问道:“听说你们是来给公主贺喜的?”三人自知眼前的乃是有“冷面佛”之称的四贝勒,因而便低眉顺眼,恭声道:“回四贝勒的话,正是。”接着又奉上贺礼。
胤禛见了,便道:“既然礼也送了,你们便回去罢。公主已经歇下了,也不好出来招待你们的。”尤氏听了,有些着急,依贾母的意思,今天是必要见黛玉一面,跟她叙些长情的。于是便道:“奴婢们亦不敢让公主偏劳,只是老太太命我们带些话给公主,既然公主不方便,未知四贝勒可否通融一下,让奴婢们与春纤姑娘见一面?”胤禛听了,不禁皱眉道:“公主身边的人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言毕,便欲让人将尤氏等人打出去。
这时,忽见鸳鸯跪地道:“四贝勒息怒,奴婢自知公主身份贵重,非是奴婢们想见便能见的,只是老太太到底是公主的外祖母,血脉相连,骨肉之情难断,老太太心中惦念公主,有话欲与公主说,亦是人之常情,想来四贝勒亦是重情之人,必不会横加拦阻。”
胤禛听了,不由得笑道:“你这丫头倒会说话,好罢,你既然如此说,爷若是让人拦着反倒成了无情之人了,爷便让你们见见春纤姑娘,只不过你不可以见,只有他们两人可以见。毕竟身份不同,你可明白?”鸳鸯听了,便垂下了眼眸,道:“奴婢明白。”
胤禛见尤氏和凤姐面露欣喜之色,便挥了挥手,让人带她们去见春纤,只留下鸳鸯一人。
待尤氏和凤姐离开,鸳鸯便对胤禛道:“四爷,奴婢有事禀报四爷。”胤禛听了便沉下脸,道:“爷命你潜伏在那贾老太君身边,无令不得擅回,你有何事,非要现在告诉爷?”鸳鸯听罢,便道:“四爷息怒,此事非是一般小事,飞鸢不敢擅断。”于是便把前两日贾母与薛姨妈所言之事悉数告知。却原来鸳鸯是胤禛安排在贾母身边的暗探飞鸢,她从贾母处知道替黛玉主持乔迁之礼的人正是胤禛,因而借此机会来向胤禛禀报那日在贾母上房偷听到贾母和薛姨妈谈话的事。
胤禛听了鸳鸯所言,几乎站立不稳,恨不得立时进宫去问康熙个究竟,只是一字一句重复地问鸳鸯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鸳鸯道:“奴婢万死不敢欺瞒四爷。”胤祥见胤禛脸色极为不好,于是便忙对鸳鸯道:“好了,你去看看那贾府的两个人好了没有,若是差不多了,便先跟她们一起回去罢。”鸳鸯听了,便答应一声,道:“是。”言罢,便自离开了偏厅。
“十三,你说,这是真的吗?我真的是佟佳皇额娘的亲生儿子?”胤禛怔怔地道,“那么,那么多年,我在她身边那么多年,她为什么不认我呢?”胤祥听了,不知该怎么劝慰胤禛,只得道:“四哥,也许皇额娘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接着,又有些迟疑地问道:“要不,进宫问问皇阿玛罢?”
“十三,你去,帮我查查那年佟佳皇额娘逝世前后,宫中可发生过什么事?如果可能,你可以向敏额娘打听一下,佟佳皇额娘跟敏额娘一向要好,她一定会知道些什么的。”胤禛对胤祥道,“我现在心情乱得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胤祥听了便信誓旦旦地道:“放心罢,四哥,十三一定会办好的。”只是胤禛和胤祥谁也没有料到的是,这一查竟会牵扯出许多宫闱秘事,甚至还连累了敏妃命丧黄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