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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1 / 1)

 第二十章嘉丁纳家的马车在从德比郡通往赫特福德郡的路上只停留了一晚,马莉和伊丽莎白在第二天黄昏时便又看了浪博恩熟悉的景色。这一路上他们四人一次又一次地谈到黎蒂亚,谈到威克姆。几人既是无法相信黎蒂亚会无可救药到做出这种事情,亦无法相信威克姆会为了没有多少财产又没有什么势力的女孩大大得罪福斯托上校。而且简在信中也写明,她认为两个虽然荒唐到采用私奔的办法,但那位先生却会对她们的妹妹负责。这个说法得到嘉丁纳夫妇的一致认同,相对的,两位班纳特小姐可无法做出同样乐观的判断。

伊丽莎白先是把她在肯特郡汉斯福时,从达西先生和费茨威廉上校那里听到的,有关于那位威克姆先生不顾体面的浪荡行为,和低下的品行一一讲述。马莉又列出另外的证据来说明她姐姐说法的正确,她向嘉丁纳先生与太太说起威克姆先生一等达西先生离开麦里屯,就开始大肆宣扬他与他恩主儿子之间的恩怨。一个真正体面的人,又怎么会如此的言行不一致?然后,几人难免安静了一会,可这种安静实是压不下几人满腹的心事,于是话题又回到班纳特家的小女儿身上。她做下的这桩不顾羞耻,不顾名誉的事情,最坏能遭遇到什么结果。只因几人得到的消息,是那私奔的两人并没有赶去苏格兰结婚,他们的踪迹消失在伦敦附近,实在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打算结婚。伊丽莎白又开始怪罪自己没有想到把威克姆的恶行提前告诉黎蒂亚。这自然也是黎蒂亚没有半分表现出钟情于那位先生的意思,起码是在浪博恩时没有,在那样的家里,只要她露出一点痕迹,伊丽莎白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马莉听到伊丽莎白这种自我怪罪,却也只能苦笑。她倒是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伊丽莎白固然已经向班纳特先生郑重提醒过,马莉自己也试图阻止过,她向班纳特太太提起,可那位母亲只期望她的女儿能就此获得爱情;她给班纳特先生写信,可那位父亲只开怀于多了一个长脑子的女儿。纵然事情爆发后,班纳特太太的神经又衰弱了,只能每天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声哀叹;班纳特先生因为听到噩耗而十分钟没有反应,并随后马上启程去了伦敦,寻找女儿的下落,但这一切都无法换回时间的倒转。这种毫无新意的讨论在他们回到浪博恩后,有了新的进展,只因班纳特太太聪明又老于事故,无法像几个女儿一样天真,她拉着嘉丁纳先生的手,一遍遍的嘱咐,‘我亲爱的弟弟啊,你一定要找到班纳特先生,否则他一定会死在与威克姆先生的决斗中的!假使他就这样死了,可要我这个可怜的寡妇如何生活呢?夏绿蒂一定高兴能早些接收这栋房子,我可怜的神经是多么紧张,我每天发抖,不能动,无法起身,浑身痛苦……’嘉丁纳先生不忍看到姐姐如些担忧,直接答应下来,他会尽全力帮助姐夫,又说班纳特先生一定不会有事的。这样安慰的话不想却引出班纳特太太另外一桩心事,她开始嘱咐弟弟,要黎蒂亚回来再办婚礼,她会出钱给她添置嫁妆,她可怜的小女儿怎么知道要在哪里订礼服才又好又便宜?这样一来,嘉丁纳先生下定决心早早告别他的几个想和他亲热的儿女,吃完晚饭后就直接去伦敦。班纳特太太自然更是满意,但她却没有满意到能安抚她的神经,并起身到楼下吃晚餐的程度,只是她的弟弟和女儿们都能体谅她的健康情况,皆认为她还是有专人伺候为好。在楼下伺候的女仆又哪里比得上希尔奶奶,她可在他们家呆了二十多年了。她的当家太太说出什么话来,都不再会让她惊讶,也不会有精力当个乐子讲出来给别人听。那天晚上的用餐同样说不上什么愉快,简班纳特的脸色并不比他们几个一路急赶的人要好看一点,他们都是那么疲惫和苍白。只是嘉丁纳夫妇还能在此时找到点别的乐子,嘉丁纳太太正要一一疼爱过她几个孩子才能抚慰她这些时日的挂念;而嘉丁纳先生却是还有一段路程要走,他总要差遣仆人们喂好马匹,检查过车子,才能在路上小小地睡上一觉。也只有两位班纳特小姐才有心情询问凯蒂是否知道黎蒂亚的恋情,却只得到脾气不太好的凯蒂一通小小的报怨。至于简则认为,既然黎蒂亚相信凯蒂可以为她保持秘密,这才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她,那么凯蒂一开始没说实在不算是有错。马莉和伊丽莎白无法可想,只能和简一起安排好舅母的房间,又到班纳特太太的房间内劝慰一番,这才有了空闲向简询问详细的情况。因为任何一个熟知简善良的人都知道,她是素来不惯说人坏话的。#################刚刚外出归来的两位班纳特小姐自己的努力纵然于事无补,可她们对于此事却非一无用处,这倒是因为她们都各有一个好帮手。达西先生和布兰登先生离开德比郡的时间只比她们几人晚了不到半天。原来,那天布兰登先生离开兰白屯的寓所,便冒昧地拜访了彭伯里庄园的主人;而达西先生也同他的客人,宾利先生一家告罪后径自招待去另外一位爵士。这种行为称不上礼貌,但也不是特别唐突。如果两位高贵的爵士之间有着什么重大的事情需要讨论,其他客人们还是可以理解并欣然接受的。布兰登先生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行李,他将它们留在马车里,一个人进到彭伯里大厦。在这种情况下,他预想另外一位先生怕是亦没有闲情逸致在此悠然消暑。自然,布兰登先生的这种猜想完全符合达西先生的意志。两人礼貌地寒暄过,又等到送茶上来的仆人离开,才进入正题。布兰登先生首先开口,“费茨威廉阁下,鄙人如此冒昧的来访,只因我认为你我二人对早晨那桩事,都很关心,且愿意尽快将之解决。”“是的。埃德加阁下,”达西先生认同了他的说法,“这宗事自然是越快解决越好。而且,我无法掩盖自己在其中某些不光彩的作用。由于我认为一个人的品格,哪怕再坏也没有必要宣扬出去使之坏了自己的德行,别人自会看得出来。而这种想法却使得别人上了他的当。也许你不知道,那个人——乔治威克姆,曾是家父的教子。因他的父亲本身钱财全被他的母亲花用光,他的教育从来都由父亲出资,一直到他剑桥大学毕业。父亲无法察觉,但我因为和他年岁相当,常常见面,早已发现他行为不检,且浪荡无德。五年前,那时我父亲去世,他又用三千英镑的赔偿与我换取了他今后取得牧师薪俸的资格。他说要用那笔钱去学习法律,自此我没有主动邀请过他到彭伯里来……只偶尔听到他曾经为了钱财想要诱拐一位小姐与他私奔,却被那家的家长发现,把他赶走。”

一口气说到这里,达西先生喝了口茶,然后又将杯子放回白瓷托盘里。“就我看来,”布兰登先生仔细思量了一会,“这宗事的错处,实是与你无关。不过,那个人既是品德不端,全无人格可言,那么我们就不能期待他好好对待那位女士。纵使谁都不愿主动猜测事情会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但事实往往喜欢遵循此规则。假使您对那位先生有所了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在不需大规模搜索的情况下,他们还是有被发现的希望?”“正因为他的品行不端,称得上朋友的并不多,我对于找到他的落脚点反是有几分把握。”达西先生答道,他自己固然愿意做某些事情,但却无法确认眼前的先生能做到什么地步,“尽管您大度地免除了我的过失,但我却不能这样欺骗自己。请容我个人尽力解决此事。”手指在膝头敲打了几下,布兰登先生微点了下头。眼前这位达西先生让人满意,固然,达西先生有些顾虑他的态度,但他可不认为自己应该听由他人处理关系到他个人幸福的事件。即便,由一位熟悉的人去寻找那位先生更为稳妥一些,但此时另外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却是达西先生无法穴手的。

“感谢您的好意,但束手旁观实在不利于快速解决麻烦。”布兰登先生和缓从容地说,“此次我会先去白利屯的军团驻地一次,尽量控制住这个消息的传播。然后,我会落脚到伦敦圣詹姆斯街某某号我的寓所。希望事情有所进展时,我可以在第一时间收到通知,让我们一同处理。”

话已至此,彼此了解到对方的打算,布兰登先生又在彭伯里停留了一个小时就直接离开了。而达西先生同样在不久后辞别了客人,坐上前往伦敦的马车。两人都不愿意耽搁时间,于是在第二天夜幕垂下时,分别抵达了他们在伦敦的住处。#########################挑了挑烛芯,马莉拿着黎蒂亚写给福斯托上校夫人(黎蒂亚在白利屯的监护人)的手信,轻声读出。‘亲爱的哈丽特,明天早晨你发现我失踪了,一定会大吃一惊。等你明白了我的去向后,你一定会发笑。我想到你惊奇的样子,也禁不住会笑出来。我要去格雷特纳格林(苏格兰的小镇,不少英格兰的情侣去此私奔结婚),你若是猜不出我要跟谁一起去,那我就真要把你看成一个大傻瓜,因为我心爱的男人世界上只有一个,他真是个天使。我离开了他决不会幸福,因此觉得不妨走了为好。如果你不愿意把我出走的消息告诉浪博恩,那你不告诉也罢。到时候我给他们写信,署名“黎蒂亚威克姆”准会让他们感到惊奇。这个玩笑多有意思啊!我笑得简直写不下去了……(此信取自原文)’

伊丽莎白等到马莉念完,再也忍不住,一边拿过信自己快速地扫过,一边叫着:“没脑子的黎蒂亚!”此时已经是饭后,三个姐妹聚在简的房间里,马莉和伊丽莎白正向简打听家中的详细情况。她们纵然已经知道黎蒂亚出事的大体情况,却总觉得有很多细节想要了解得更为清楚。

简自从拿出福斯托上校交给她的信件,便在一边默默等待。马莉叹了口气,看了看心绪不宁的两个姐姐,坐到简的身边,握住她的手,“我亲爱的简,这些天很累吧?看到妈妈的样子,父亲又不在家,家里的事情样样肯定都要靠你一个人,肯定很为难吧?”“凯蒂挺好,很想为我分担劳累,可她身体娇弱,我觉得不宜劳动她。倒是母亲那个样子吓得我不知如何是好,幸亏腓利浦姨妈过来陪了我几天,而且卢卡斯太太也跑过来安慰我们。”简看着她们的手轻声回答。“她还是好好呆在家里吧!”伊丽莎白此时已经看完信,她大声说道:“她出自好意,可遇到这样的不幸,邻里还是少见为妙。她们的安慰令人难受,又帮不上什么忙,心里怕还在幸灾乐祸吧!”

“我想,”马莉微笑一下,瞄了伊丽莎白通红的脸色一眼,“这种时候,客人上门了我们又能怎样?只能希望妈妈在那时神经好受一些,不要让客人也担惊受怕就好了。”简轻叹了口气,勉强笑道:“希望父亲能早点把黎蒂亚找回来吧,我相信黎蒂亚还是想着结婚的。”“是啊,不管她会被诱惑得走到哪一步,她可没有存心做出丑事来。这真是骇人听闻,我居然会猜想妹妹会做出这等不体面的事情来。”伊丽莎白的面颊还是红通通的。“但凡一个可以猜想的人,又怎么会这样的失了体面?”马莉按捺不住,动了动嘴角,“不过,黎蒂亚的信里总还有让我们欣慰的地方。不管怎样,已经很不容易了。”伊丽莎白听到这话,不自觉点了点头,简却不愿这样评价自己的小妹,说了句,“我相信黎蒂亚不会不结婚就胆敢和别人同居吧。”马莉垂下头,没有做声。她自己当然不会存有这种天真的想法,那两人如此避开世人相处在一处,黎蒂亚又怎么躲得过心爱男人的引诱?她怕是认为那男人是因为爱她才愿意和她一起吧?她又怎么想得到,有一种人可以在某些情况下只要自己高兴,别的事是完全无所谓的呢?其实刚才伊丽莎白嚷出的那句‘没脑子’,可比马莉本身给她的评价不知道要动听多少倍了。

经过一路的思考,马莉此时对于此事已经没有事情发生前那样担心了,一来,她明了此事自有人会处理,二来,布兰登先生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在意名声体面。纵然他在此之后,因为理智回归不再见她,她也不会有丝毫怨怼,只因她已经看到他的钟情在意,这一切已经足够安慰她的心了。

而且,马莉也还存了一丝理智无法控制的期望,这种侥幸的期望固然毫无理性,但她的感情却是愿意信赖并渴盼的。(本章因情节进展与原文重合,故而,除主角以外人物情节与原文类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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