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义的喊声响彻整个追击的先登营之中。</p>
先登营众将士纷纷高呼回应，杀气腾腾。</p>
在意志如铁，战力强悍的先登营面前，无论是投降还是逃跑，最终的结果也只有一个字：死！</p>
大溃败还在持续。</p>
先登营越凶猛，袁绍军督战队的反抗意志就更弱。</p>
即便他们知道先登营不受降，被追上了就是一个死。</p>
但此时此刻，他们仿佛也成了不久前死在他们屠刀下的平民百姓。</p>
没有主见，没有血性，面对先登营将士的刀锋，只会哭喊躲避，跪地求饶，全然没有半分上前抗争的勇气和斗志。</p>
“诸将听令，收束队形！”</p>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后。</p>
铠甲上满是鲜血的鞠义举起手中长刀，高声呼喊。</p>
当然这些血，都是袁绍军督战队的血。</p>
一群不敢抗争的懦夫，又怎能伤他分毫。</p>
在鞠义的呼喊下，先登营内各级将领纷纷收束部众。</p>
不一会儿，因为追击而变得无比松散的先登营渐渐以鞠义为中心聚拢。</p>
此战，大获全胜。</p>
但是先登营上至鞠义，下至普通士兵。</p>
没有一个人有战胜敌军的喜悦。</p>
因为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惨烈了。</p>
战场之上，满坑满谷，全是尸首。</p>
这些尸首中，有战败的袁绍军督战队，但更多的是那些被袁绍军驱赶来攻城的百姓。</p>
死去的百姓中，大半是被袁绍军督战队所杀。</p>
还有许多则是死在了混乱中互相踩踏当中。</p>
那些被踩踏而死的百姓，尸首不全，令人不忍细看。</p>
“回师，向陛下复命。”</p>
鞠义下了军令，心情沉重。</p>
先登营队伍整齐，在鞠义的带领下，向天子复命。</p>
“陛下，末将鞠义，不辱使命。”</p>
鞠义下马后，躬身禀报。</p>
“很好。”</p>
刘协点了点头说道。</p>
和鞠义一样，他同样没有战胜袁绍军的喜悦。</p>
乱世人命如草芥，这话刘协早就知道。</p>
但惨烈到如此地步，却实打实是他第一次见到。</p>
这种场面，刘协相信即便过去再久的时间，他也不可能忘记。</p>
这是真正的人间炼狱。</p>
“过去看看吧。”</p>
沉默许久后，刘协下令禁卫先行，朝城下茫茫一片的百姓队列而去。</p>
“陛下，末将陪您。”</p>
鞠义这回并未出言劝阻，而是请命相随。</p>
“可。”</p>
刘协点了点头，准许了鞠义的请求。</p>
在禁卫的护送下，刘协策马来到百姓队列的前方。</p>
百姓队列仍旧十分混乱，哭喊声不绝于耳。</p>
即便出战之前，刘协已下令不伤百姓一人。</p>
但死在袁绍军督战队手中的百姓，又何其多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