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p>
看着湛怡宁因为一盒胭脂终于不再失落，贺永年心里头的那块大石头也放下了，他摸了摸袖口中的另外一物，嘴角随之勾起。</p>
木簪啊。</p>
在他这里呢。</p>
十一：恶毒的男人！骗子，男人都是大猪蹄子。</p>
“卫老先生，材料有限，我也只能简单炒几个小菜了。”</p>
湛怡宁将围裙摘下，轻轻地用湿毛巾净手，贺永年一趟趟的将四菜一汤从厨房搬到了小院中间的石桌上，温温柔柔地说道。</p>
看着这一大桌子菜，丰盛到都可以拿去做年夜饭的地步，卫荣爽朗的一笑，摸了摸自己的美人须，笑道：“你小子真是好福气啊。”</p>
有这么一位贴心的佳人为你洗手作羹汤，难得啊难得。</p>
亏他还一直未贺永年的终身大事担忧，担心他这么冷冰冰的不好伺候，将来要孤独终老，靠着宗族里过继子嗣为他养老送终呢。</p>
没成想，人家贺家小子倒是不声不响地自己找到了一个这么贤良的姑娘。</p>
“也别叫我卫老先生了，宁丫头你就跟永年一同唤我老师吧。”</p>
卫荣眯了眯眼睛，阳光照耀在他的满头银丝上，没有为他带去人之常情的衰老，却为他平添了一股岁月的魅力。</p>
“老师！”</p>
湛怡宁从善如流地唤道。</p>
三人就这么气氛愉悦地用完了午膳，湛怡宁本想去收拾碗筷，结果却被老师和贺永年制止了。</p>
卫荣斥道：“宁丫头，先前我不知道你受了伤麻烦你做了饭，现下我既然知道了，是万万不能再使唤你的，就让永年去吧，他身强体壮不怕事的。你啊，就去陪大花玩会儿吧。”</p>
湛怡宁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是他们师徒二人有话要说，这才特意支开自己。</p>
湛怡宁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顺从地去找大花了。</p>
“永年，你这次来是已经下好决定了吗？”</p>
卫荣站在窗前背着手，沉声问道。</p>
贺永年“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他的眼里饱含沉痛，他闭着眼，面有不甘地说道：“老师，我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p>
“甚至你的祖宗列辈在九泉之下都会以你为耻！”</p>
卫荣转过身，厉声喝道。</p>
贺永年咬牙，还是决定继续说道：“当今陛下昏庸无道，您可曾看到，三个月前，安相劝谏，希望陛下能够按时上朝，陛下已经将近数日未曾召见过朝中大臣，结果呢，已经年过半百的安相竟被当众鞭笞百下，血溅了万和殿一地，他却在御花园同乔妃游水。他甚至将天下女子集册，投壶掷取已经定了亲事的姑娘入宫侍奉，人心惶惶。”</p>
“还有两个月前，陛下最宠爱的九公主出逃，他将九公主殿中全部宫人乱箭射死，就连为宫人求情的大将军苏明达也被罚降职闭门思过，老师，您可知道禁卫军统领苏明达现下去了何处任职吗？”</p>
没等卫荣回答，贺永年就自己说出了答案。</p>
“苏明达去做了那看守城门的小兵了！”</p>
“什么？他竟昏庸至此？”</p>
卫荣也满脸震惊。</p>
当今陛下还是那个他一手教导出来的三皇子湛嘉誉吗？</p>
他怎么记得湛嘉誉还未登基时便素来以温和、平易近人广得民声，先帝在时，也常常对三皇子赞不绝口，在他和一众老臣的扶植下，身后母族无人、地位不高的三皇子湛嘉誉这才顺利地登上了王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