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傅仲平说出这三个名字,钟冠雄、史冠仁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丁郎轻叹口气,微微皱眉道:“那个狼王厉千书好厉害――”
他之前出手想一试对方剑法武功,但一招下来自己完全无法探知对方深浅,知道对方是江湖之中难得一遇的高手。
傅仲平道:“日月教中果然不乏高手。”
丁郎点头道:“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只怕师傅也未必能胜得了他。”
他口中的师傅是有五岳剑之称的华山白天城,听丁郎说白天城也未必能赢得了厉千书,在场众人都不禁心中升起一股寒气。
钟冠雄道:“师傅,我们怎么办?”
傅仲平望向容少研道:“容女侠并不想走吧?”
容少研道:“是的,我得等少游回来。”
傅仲平道:“看来我们得在这里逗留几天。”
丁郎沉声道:“可能还有更多的中原江湖弟子会赶来这里。”
傅仲平微微一笑,道:“不知甄家能住多少人?”
容少研神情间闪过一丝忧愁之色,道:“甄家有大小房间十多间,住多少人都不怕,只是――只是这里的水源都已有毒,无法饮用――储藏在地窖的粮食只怕一拿出来也会染毒。”
丁郎缓缓点了点头。
傅仲平道:“难怪日月教并不担心外人闯入这里,这里毒瘴弥漫,无水无粮,只怕只有日月教众才能生存。”
静和皱眉道:“难道我们就在这里不吃不喝等上三天?”
钟冠雄道:“如果真的这样不吃不喝等上三天,三天之后一旦有变,我们想和人动手都没有气力。”
史冠仁道:“只是如今我们想冲出去只怕也很难。”
傅仲平道:“江湖传言日月教每逢召开教中大会,必定会在大会四周布下天罗幔帐,看来这里就是他们开大会的地点。”
丁郎点头道:“想必是这样。”
傅仲平道:“如果不是容女侠在此,只怕未必有多少人能在这天罗幔帐中存活。”
容少研道:“少游走前嘱咐我尽快多做天罗散的解毒药,这里宅院中备有大量的各种解毒药材,我做了一些天罗散解药,暂时该够用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各位还是先去客厅坐,饮食的事我会再想办法。”
众人跟着容少研来到甄家庭院中间的大屋内,甄家虽然远不如江南世家那般奢华,但房屋中摆放家具也都是富门之物,进去后众人分别按宾主长幼坐下。
静和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眉道:“那个妖女呢?”
容少研微微一愣,才明白静和口中的妖女说的是莺莺,她道:“我看莺莺姑娘刚才受惊过度,又疲劳不堪,所以给她服了一些镇定药,让她睡一会。”
静和道:“少研,你太心软了。”
容少研轻声道:“她也是可怜人――”
静和咬牙道:“只是难道静了师姐的仇就这样算了?”
傅仲平道:“静了大师怎么啦?”
静和犹豫了一下,将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静和说完,众人都一时沉默无语,华山、昆仑弟子纷纷望向自己本门尊长。
傅仲平轻叹一声道:“按你这么说,这笔帐也不能完全怪那个女子。”
丁郎冷然道:“这个莺莺和任飞有关,好歹也要从她身上找出任飞下落。”
看到容少研似乎欲言又止,傅仲平道:“容女侠,江湖同盟虽四方打听,但屠杀你全家的凶手至今都没有查到丝毫头绪,现在任飞是找出他们的唯一线索,只有先找到任飞后再顺藤摸瓜,才能将那群凶手一网打尽。”
西门若芷忍不住道:“可你们打算怎么从莺莺姐姐身上找到任飞呢?”
钟冠雄道:“我有句话说出来,静和大师不要生气――我想如果她能说出任飞的真正下落,那么静了大师的那件事就不要再追究她了。”
容少研轻声道:“她未必知道任飞的下落,而且我相信她决不会出卖任飞的。”
四
老婆婆在床边坐下,轻轻抽出唐煊左手,帮她把了把脉,不禁面色微微一变。
妙紫看到老婆婆面色,道:“老前辈,她怎么啦?”
老婆婆轻轻摇头道:“她受了很重的外伤,这几天失血过多又心力交瘁――好在她体内生命力顽强,没有性命之忧。”
妙紫道:“她身上的伤只怕还容易医治,可心里的伤――”
说到这里妙紫轻轻叹了口气。
老婆婆皱眉道:“谁伤了她的心?是外面那个昆仑小子吗?”
妙紫摇头道:“不是,是玉冠华玉公子,他不要唐姑娘了。”
老婆婆冷哼一声道:“又是昆仑弟子,昆仑弟子就没几个好东西――”
妙紫急道:“老前辈,也不是这样的――苏公子就是很好的人,他之前把我从火坑里救出来,这次又救了唐姑娘。”
老婆婆目光闪烁了一下,道:“你喜欢他,是吗?”
妙紫心头一跳,脸一下红了,低头念了声阿弥陀佛,轻声道:“罪过――”
老婆婆道:“你虽是佛门中人,可如此年轻美貌,有人间**也是难免,你不妨自己好好思量清楚,不要耽误自己一生。”
妙紫更是脸红,低头不敢出声,心头一阵狂跳。
老婆婆右手慢慢扶起唐煊身子让她面向内壁,左掌轻轻按在唐煊后心,唐煊软绵绵的身子猛然一震,之前被苏冠群封住的穴已被冲开。看到老婆婆帮唐煊运功疗伤,妙紫连忙退出房间,轻轻把房门掩上。
唐煊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身之前睡过的房间,一股暖流正从她后心汇入她丹田处,又随即随着她全身血液走遍全身――她觉得这种感觉是那么熟悉和让她依恋,泪水顿时模糊了她双眼。
她轻声呻吟一声,喉咙间嘶哑着细声呼唤道:“冠华――”
随后她听到一把苍老的声音轻声道:“把他忘了吧。”
唐煊苍白的面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她轻轻摇了摇头,含泪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低声道:“你是谁?”
老婆婆淡淡地道:“我叫佟影慧,你听过这名字吗?”
唐煊身子一震,她想回头,却一时间半分力气都用不出来。
佟影慧轻声道:“你是若尘的弟子,内功练的是峨嵋********。”
唐煊微微点了点头。
佟影慧道:“你天资不错,若尘也没有少在你身上下功夫。”
唐煊轻声抽泣了一声,心中觉得阵阵难过。
佟影慧轻声叹了口气,道:“你是唐门谁人的后人?”
唐煊低声道:“家父唐权,我爷爷是唐流。”
佟影慧道:“我和唐澍颇为熟悉,他是你爷爷的兄弟吧?”
唐煊心中奇怪,轻轻点头道:“是的。”
佟影慧道:“老先生说过,峨嵋、唐门三百年来恩怨虽深,但其中又有多少忠孝仁义之事?就算放弃恩怨,又何尝不只是一念之差?”
说到这里佟影慧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来你藏身峨嵋,这其中种种难处我也能想到,蝼蚁尚且偷生,你就不要再作践自己了――”
唐煊心中感动,她沉默半晌,低声道:“前辈您怎么会在这里?”
佟影慧道:“我看到你掉落的长剑,也看到你被扯烂的衣襟,所以来看看――可恨那个昆仑派小子居然说是他杀了你――”
唐煊心头微微一动,已知道苏冠群是担心佟影慧会对自己不利才这么说。
佟影慧轻轻哼了一声,道:“这小子看上去象个酒鬼,做事又太冲动,要不是我见他是昆仑弟子,只怕早已死在我剑下。”
唐煊心中一惊,胸口微微一阵起伏,道:“他没事吧?”
佟影慧道:“他没事,我一招七星锁月只是在他脸上留下了七个印迹。”
听佟影慧这么说,唐煊稍稍安下心来。
佟影慧道:“这小子肯为你这般拼命,只怕多少也对你有情,人间虽说难得有情人,但你大可不必为一个负心人要生要死。”
唐煊心头一阵凄凉,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佟影慧松开左掌双手扶着唐煊慢慢躺下,她望着唐煊美丽哀伤的面容,心中也感到阵阵伤感,她轻轻帮唐煊盖好棉被,怅然道:“我和你一样,手中有一把峨嵋七星梅花剑,但其实我已不能算是峨嵋弟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