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村民离开家你们沒听见呐,鬼子马上就來,你们是不是打算留下來吃鬼子枪子的。”时间都过去快五分钟了,这家还沒一个人走出院子的,金飞龙一脑门子的火,一开口语气就比较冲,不过,用这种腔调说话,才正是金飞龙的本色,这位年轻时候说话可一直都是这样的。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这不是收拾着么,这纺车是我家祖传的宝贝,收拾完了我们当然走,什么叫留下來吃鬼子枪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正蹲到那儿拆纺车,忙得一脑门子都是汗的孙家大儿子听见金飞龙说话不客气,他当时不愿意了,在场的可不光是他们哥儿俩,还有家里的爹娘姨奶奶呢,这军官一句话算是把他们全家都给咒进去了,孙家老大立马站起來找金飞龙理论。
“呵呵,好小子,你还给我來劲儿了。”金飞龙脸上的横肉跳了跳,挤出一个狞笑,“一个破纺车子还挺稀罕的,给我砸了,把人拉到院外头去。”
纺车还不好砸吗,上去两个大兵抡起步枪“咔嚓,咔嚓。”两下,这一百多年的纺车就倒了架,抬腿再猛踩几脚,孙家的宝贝纺车彻底变成了一顿碎木头。
“好哇,你们这群强盗,我跟你们拼了。”看见祖传的纺车被毁,孙家哥儿俩眼睛都红了,跳起來抡拳头就要找金飞龙拼命,就是这人叫当兵的动的手,打就打他,这哥儿俩眼光倒不错,一下就找着正主了。
“呵呵,小子,你敢叫老子的小名。”金飞龙以前就是占山劫道的,他可不就是强盗嘛,孙家老大喊他强盗正是恰如其分,不过,金团长本人对强盗这个称呼却不太感兴趣,他更加喜欢人家喊他大寨主,当然现在是金团长了。
眼看哥儿俩一前一后向两头牛犊子一样冲上來了,金飞龙不急也不慌,脚下稍微挪了两小步,调整了一下方向,看看距离差不多了,冷不丁的一抬左腿,“嗵。”一脚把老大踹到房门外头去了,跟着左脚落地,换右脚抬起,由左脚踹换成了右脚踹,“嗵。”的一声,把孙家老二也同样踹到了房门外头,孙家两个棒劳力就这样出了屋。
“你打人。”俩小子的爹娘一看儿子挨了打,当爹的要冲上來给儿子报仇,当娘的赶紧往外头跑,她要去看看俩小子被踢成啥样了。
看这一家纠缠不清的样子,金飞龙也不耐烦了,他可沒功夫在这儿挨个儿的把人打一顿,就算他对殴打别人沒有心理负担,就算他体力惊人,有那个劲头把全村人挨着个儿的都打一顿,可时间上也不允许,二十分钟,他根本就來不及一个一个的打。
眼看孙家的家长冲过來了,金飞龙抬手抓着这人的胳膊轻轻一扭,用力往外一推,“噔噔噔噔”老孙家这家长脚下踉跄着,一路歪歪扭扭的被推出了屋门,一分钟不到,老孙家就剩老太太一个人了。
“长官,我年纪大了,就不走了,我知道你把我们家的孩子们都赶走是给孙家留了根,我年纪大了,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你就让我死到自己家里吧。”老太太别看年纪大了却明事理,知道金飞龙沒恶意,可她自己又不愿意离开这个家,正像她说的那样,农村人年纪大了哪儿都不想去,就想死到家里,死了以后能埋进祖坟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