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宴席这才算开始。
一顿饭吃下来，整个气氛安静的十分诡异。
饭后，长辈们都各自回了房间，陆婷说有一场音乐会要看，所以提前离开。
所有人围坐在沙发上，直到肖明蕊端来果盘，气氛才稍稍缓和些许。
凌绎霆没打算多呆，正准备起身去牵顾倾城，刚有所动作，就被身旁的陆衍恰时拉住，“说两句。”
两人走至前院，凌绎霆点燃一根烟，有一口没一口的往肺里吸，陆衍看不过，伸手摘掉他手里的烟，“正好大家都在，把话说开点儿，几年前的事儿也就过去了。”
凌绎霆倚着墙没说话，眼底里的光叫人捉摸不透，半分钟过去，陆衍率先进屋，顾倾城坐在沙发上看着凌绎霆面色凝重紧随陆衍走了进来。
陆衍终于率先开腔，问乔语：“小语这些年过的好吗？”
“我吗？我挺好的。”坐在沙发上被唤作小语的女人嘴角划出一弯明艳的笑，应道。
又是一阵沉寂。
凌绎霆的眸光一直都落在安安静静坐在单人沙发里的顾倾城身上，几步走过去，倚坐在扶手上，一只手搭着顾倾城身后的背靠，低声关心的话语，“刚都没见你吃几口，菜不合口味？还饿不饿？”说着，手覆上她的手，轻轻的摩挲着。
顾倾城摇头，她能感觉到大多数人的眸光都落在他们这一片，她知道的，是因为凌绎霆的缘故。
“这位是？”乔语的目光一直紧随凌绎霆。
凌绎霆头都没抬一下的解释，“忘了介绍，这是我孩子的妈妈，顾倾城，”凌绎霆说着顿下来，手一指，“这是乔语，还有乔勤。”
顾倾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点头打招呼。
乔语站起身，手往空气中一伸，讪笑，“绎霆孩子的妈，你好，我是乔语。”
说完后，她伸手捞过茶几上的红酒，优雅的脖子往后一仰，整杯已然下肚，她喝的急，有些微呛，乔勤心疼，走过来，单手顺着她的背，却被乔语手一挥，打掉了胳膊。
乔语绕过乔勤几步走过去，柔软无骨的纤手便搭上了凌绎霆的脖子，也丝毫不顾忌这里都有谁在场，空洞的大眼里含着泪珠，“绎霆，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呢？我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而你却”她眸子扫向别处，哽咽，“你却你怎么能这么轻轻松松的说出她是你的女人，还有她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这种话呢？”
凌绎霆眼一闭，伸手拉下乔语的胳膊，把沙发上呆怔的顾倾城扶起来，往自己身边一搂，“小语，你知道的，我的心不好受，但我想让你清楚一点，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这个女人也是我孩子的妈妈，所以，我有必要也有义务说明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与我狠不狠心不是一回事儿。”
乔语胳膊一抬，牙齿咬着手背，泪如泉涌。
乔勤发觉到不对劲儿，赶忙上前将她的手从嘴里拽出来，乔语手背上已然多出两道深红色的牙印，还有大片的血液。
“该死的。”乔勤低咒一声，两手掰开乔语的牙齿，把自己的手放进她嘴里，最后乔语牙关一紧，狠狠的咬住
顾倾城吃惊，望向凌绎霆。
陆衍已经走上前询问情况。
乔勤被乔语咬得骨头发疼，眉毛紧拧着，痛楚不堪的模样。
“她这是焦躁症，还患有严重的抑郁症，本来我不同意她回国，可是她那天在房里跟我说了一句，我想回去见见绎霆，呵，你知道的，我欠她的，我根本没权利说不，最起码在这件事上，我没权利”乔勤说话的声音越渐越低，结实的手臂紧紧的将乔语压进自己怀里。
众人合力想办法让乔语松口后，肖明蕊拿来医药箱给乔勤包扎好伤口。
顾倾城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凌绎霆看出她的担心与害怕，陪着她走到楼上姜苑的房间，“妈，今晚我们就不回去了，倾城交给您，您陪她说会儿话。”
凌绎霆看顾倾城吓得不轻的样子，走的时候捧着她的脸轻声安慰，“等有机会了，我再给你解释清楚，今晚你先跟我妈一块儿睡，我把这事儿解决好以后就来接你。”
凌绎霆话里的意思顾倾城听得很明白，也知道他们这件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好的，没关系，她等。
顾倾城乖巧的点头，“嗯，你去吧，把小语照顾好点儿。”
有时候顾倾城的懂事，凌绎霆感觉到无比的欣慰。
凌绎霆走后，顾倾城洗漱好了躺在姜苑身边，姜苑替她掩好被子，手隔着被子轻缓的抚上顾倾城的肚子，“我们倾城这里有一个小生命了，万事都要小心，知道吗？”木投爪血。
尽管这是夜里，看不清表情，顾倾城仍是笑着，“我会的，谢谢您，阿姨。”
“改口吧，叫我妈。”
“这，恐怕不太好。”
“你都有了绎霆的孩子，还不肯叫我这把老骨头一声妈？”姜苑自然看出顾倾城的顾虑。
“不是，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倾城忙解释。
姜苑似乎看出顾倾城的难色，“这样，我认你做我女儿，这下你总该叫我一声妈？”
这个字，顾倾城已经多年未叫过，忘记了该如何发音，一直到最后，很长时间过去了，她的声音才自喉头处缓滞的发出，“妈”
“诶。”姜苑等着很久，终于听到这一声，心里欣喜万分。
这晚，顾倾城跟姜苑聊了许久，大部分都是说凌绎霆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听得顾倾城直觉好笑，她想着等到下次见到凌绎霆了，一定要拿凌绎霆这些囧事出来让他出糗，她从未见过凌绎霆发囧的模样，凌绎霆这样一个正儿八经的大男人不好意思起来的模样一定特好笑。
而下次，似乎真的变成了下次。
她都快记不起这是她呆在凌宅的第几天，也许是第二天？第三天？还是第四天？
顾倾城陪着姜苑给花园里的花浇完水以后，姜苑被管家扶回房间午休，顾倾城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发怵，目光呆滞。
身后有一个人在说着什么，她没听清，直到凌向南连续叫了三声她的名字没人回应，凌向南这才走近她身后，手往顾倾城肩上一拍，顾倾城回神，对上凌向南笑容肆意的脸，她起身，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