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嘟”的直冒黑烟,轮子在下面打着泥浆,溅了后面的人一身的泥水。
司机下来了,“这菜好,路不好哇,气死人了。”
“张宇航、老枯叔,你们快组织村民推车,我们可不能为难他们。”
“好!村民们,大家齐上手呀!”
说完,大伙全聚拢到大卡车后,帮忙推起来。老枯叔像上次打墙一样:
“啊嘿”“啊嘿”喊着号子。
只听“嘟”的一声,车被推上去了。再一看推车之人,一个个竟然成了泥人,满脸,满身都是,大家一个人相互对视着,竟站在原地大笑起来。
一看这场面,许多菜贩可真是感动了。站在车旁的老板们有的竟流下了泪。
“李村长,你们扩大规模,我们与你们签订长期合同,这路由我们投资来修。”
“张老板,这不行,这样的事,也得有我们一份。”
“就是,我们每人一份。”
农人们看到各大老板如此慷慨,一个个流着眼泪。
这是一种真实的眼泪,这是发自我们伟大农人心中的最真,最醇的眼泪。他们注定会成功,注定是收获最大的大大的在赢家。
这种销售一直持续一个半月,大家沉浸于一片喜悦之中。二狗依约请来了王站长,弄了一些家常菜,买了几瓶西凤酒。大家坐在二狗家的客厅里,热和起来。
“王站长,首先,我代表村委感谢你呀,你可是我们的活财神呀!来,我敬你一杯。”
“这不敢当呀!是你们自己帮了自己呀!有很多村子可不敢呀!”大家笑了起来。
“老同学,喝吧!”
王站长一饮而尽。
田书记刚刚放下酒杯,张宇航又站起来了。
“田书记,我代表种植户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们的大力支持。”
“这,不行,张宇航,你应敬王站长。”
“不,田书记,人家李村长敬得对,敬你才是最正确的,接着吧!”
“田!”桂山伯、老枯叔、田焕、田泥一齐站起来说道,“田书记,这是大家的心意。”
“好吧!”田书记接酒的手有点颤动了,他接过来一饮而尽。
张宇航接过田书记的酒杯,又倒了一杯递给王站长:
“王站长,我们感谢你呀!”
“李村长,看你说的,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先喝了这杯酒,我们还要麻烦你呢?”
“好吧!”王站长接过来喝完。
“李村长,你说吧!”
“王站长,现在在焕叔跟前报名要种植大棚的已不下五十户了,我们想扩大规模。”
“就是,老同学,这些可得你帮忙呀!”
“看你说的,赵县长已经打了招呼,你们的成果已经上报到省上了。听说田书记也已被市上推荐为‘十大杰出农业创业者’呢。各位,我们不仅要做,还要做大做强。”
“是吗?祝贺你呀,田书记。”桂山伯说道。
“都是大家的功劳,都是大家的功劳。”
“王站长,我们这规模上去了,技术也得上去,这可得麻烦您常来了,我们为你建个办公室。”
“这个你不用考虑。我呀,对这也是一知半解呀!我们已经和西农大联系好了,他们年一过就给咱们派一个专业人才。”
“是吗?”
“那可好。”
“田书记,既然那么多人报了名,我看你们的销售网luo也已扑开,现在的问题就是要考虑规模上去之后的销售规模再扩大,可以考虑用那个现代化的信息设备了。”
“王站长,你放心,这个我们已经考虑好了,各位,让王站长看看。”
大家忙从腰间取出一块东西。
“手机,人手一部。”
“是啊!”
“老同学,还有呢,我们还买了一台电脑,拉了宽带。以后卖菜我们上网弄。”
“这么先进?”
“王站长,我们有钱了,我们的思想也得跟上去。”
“上菜!”田书记大声喊道。
“来了。”田河端出一个盘子,那盘子里的却不是什么真正的菜,而是一个盒子,田河把盘子直接放到王站长的面前。
“田书记,这是什么菜呀?”
“这是菜,这是你亲手种的菜,你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王站长他细一看,惊呼:“咱们大棚里也产手机呀!”
“是啊,老同学,你那可该换了,我们集体送你的礼物。”
“哦,这不行,这是贿赂。”这一句话可把大家逗笑了。
“王站长,就是要贿赂你这个财神,明年让我们发大财了。”
刚一开春,田家屯就动工了。田书记正忙着给大伙鼓劲,突然,二婶来了。
“田书记,你呀,老忘电话,这电话响了好长时间,我没接。”
田书记接过来,翻出未接来电,一看,原来是王站长的电话。用手一按,又打过去了。
“喂!田书记吗?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太忙呀!”
“王站长,我忘带了,这个毛病以后得改。”
“田书记,不好意思,我给你们说的那个西农大的学生现在来不了。”
“为什么?”二狗急问道,“我们没有技术人员那哪行呀!”
“人家早被其他地方的抢光了。”
“那我们这里咋办呀?”
“自己想办法吧,要不,我再帮你找找。”王站长挂断了电话,二狗心里怎么也不是个滋味来,这农家人弄点东西可真不容易,没有个技术人员,那以后可真是难办呀!
“田书记,这可是个难事,王站长不是让我们就地倒闭吗?这大伙心都鼓到嗓子眼了,突然又这样,这可让村民们咋办呀?”
“就是。”
二狗一句话也没说,他也不知道该咋办。
“二狗哥,二狗哥,”大家一看,是张宇航,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子。
“二狗哥,你不认识我了,我可是一点也没变呀!”
“苏琼,你怎么来了。”
“苏琼是谁呀?”大家追问道。
“张宇航的女朋友呗!”田泥说道。
“二狗哥,我想留在你们这里。”
“这?”二狗很是纳闷。
“二狗哥,”张宇航补充道,“苏琼她又想通了,她想为咱们这里服务。”
二狗明白了,一定是苏琼舍不下张宇航又回来了。这年轻人就是这样,说变就变,不过,这一次是变好了。
“欢迎你呀,大学生,你可一定要想好呀!我们这可是农村,不比你们大城市,这可苦得很。”
“二狗哥,为了张宇航我多大的苦也愿意承受,我不怕。”
“你们城里人说话这么直接。”田焕叔说道。
大家一听田焕那阴阳怪气的调子,一个个大笑起来。
“苏琼,你是学农业的。”二狗追问道。
“二狗哥,说具体些,他学的就是咱们的大棚种植,当时为这专业可没把他爸气死,因为分数太低,是人家调配的专业。”
“这可正好呀!”
“二狗哥,你这是说什么呀,什么正好呀?”
“张宇航,咱们就缺这么一个专业人才,不想天上就给咱们掉下来了。”
“我不明白。”
“张宇航,王站长给咱们说的那个西农大的技术员簧了,我们正瞅这事呢,你看……”
“田书记,我乐意,我一定不比张宇航差。”
大家又是相视一笑。
大棚建得很快,田家屯不仅建起了五十座大棚,而且还在最前面盖了十余间房,东面五间是专门搞销售,卖化肥和大棚器具的。西面五间是办公室。田书记还给大棚基地起了个名字,叫“田家屯蔬菜种植大院”。
现在农户可方便了,一有问题就向苏琼咨询,而且苏琼每天都要在各家大棚里去观察,把每天遇到的问题归纳整理,有的上网查,有的直接咨询在线的老教授。大棚里的蔬菜长势可旺盛了。
张宇航对苏琼的工作业绩可是大加赞赏。
“苏琼,你可真厉害,田家屯人可真是太感谢你呀!”
“张宇航,跟我还这么客气,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吗?”
看着晒得黑黝黝的苏琼,再看一下那粗陋的手,还有那一身褪了色的牛仔裤,张宇航的心里可真不是滋味。自己可是太对起苏琼了。
“张宇航,我还忙着呢,你快去到棚里看看温度。别坐在这儿发呆,你就不怕别人笑话。”
“我不怕,你是我媳妇,我不怕。”
“你呀,也不觉得脸红,谁是你媳妇,我爸这一关还没过呢?看把你丑美的些?”
“只要有你就行了,其它的我都不怕,苏琼,这些天看着你这么辛苦的干活,我的心里可真不是滋味,你知道吗,想想你上学时,上体育课跌倒了,还要大哭一场呢,现在,你看看你的手,还有你的脸,哪像个城里人呀,分明一个乡巴佬。”
“张宇航,这话,你倒说对了,以前我可是从来没有接触过农民,对你们呀也不是很了解,有的只是你的言谈举止中的农民形象。这一个月里,我算是有了深深的了解了,张宇航,我呀没有把你改造成功呀!”
“苏琼,你这是……”
“张宇航,那一天我回家后,父亲特别生气,他心脏病突发。”苏琼眼里流淌着泪水。
“爸他怎么样了?”
“幸亏抢救及时,才没出啥问题。爸本来是要给我说对象的,可是看到我后来的态度总是不很积极,也就没再说,实际上,爸他明白我的心思。”坐在一旁的张宇航早已泪眼模糊,他的固执,竟然伤了这么多的人,他余心何忍呀!
“苏琼,我对不起你和爸呀!我不是人呀,若是为了这事,爸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是个千古罪人呀!”
“张宇航,爸没有白疼你,他没看错人,因为爸的心脏病,我一直赖在家里不去上班,整天翻看你我上学时的相册,爸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呀,后来,爸发现我瘦了许多,他明白我要什么,所以,后来让我再来一趟,看能否把你带回去。”
“苏琼,这些你都没说呀!”张宇航显得特别惊讶。
“我是想通过自己的体验,看看你对这块土地到底有多少感情,若是他也能把我感染了,那我就随他一起,一辈子住在这里,与我爱的人一起。”
“那现在呢?”二狗追问道。
苏琼颔首道:“你看呢?”两人相视一笑。
张宇航的心像吃了密糖一样甜酥酥的。他明白了,苏琼也爱上了这块土地。
“爸呢?”
“爸,咱这边的事,我全和他说了,你看,这不是爸吗?”
张宇航忙瞅了一眼电脑,电脑上苏琼正跟爸视频聊天着呢。一头的白发,一幅苍老的样子。“张宇航,爸看着你呢?离摄相头近一点。”
“嗯!”
“张宇航,你看,爸问你呢?”
*Q的对话框里出现了一行清新的字眼。
“张宇航,你好吧!”
“张宇航,你也跟爸说说吧!”
“苏琼,我也想呀!我打字慢。”
“张宇航,你说,我打。”
“爸,我好着呢,苦了你和苏琼了。”
“张宇航,你的事情苏琼已向我说清楚了,他太爱你了,你可一定不要辜负了她呀!”
“我会的,我会的,”张宇航的语气显得特别激动。“爸,你放心,我一定会的,你可也要照顾好自己呀!苏琼在我这儿,我们余心不忍呀!我们不孝呀!”苏琼听到此处,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
“孩子,坚强些,爸不用你们cao心,我好着呢,有电脑,爸可以天天看到你们,只要你们幸福,这就是爸最大的心愿。”
“爸,……”两人哽咽了,张宇航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再看看频幕上的爸,也早已哭成了泪人。
“我的乖孩子,你们忙吧,不用管我了,苏琼,大棚可是农民的命根呀,你可一定要和张宇航干好这些呀!爸祝你们成功,也希望你们早日完婚。”
电脑的频幕上出现了一个漂亮的酒杯,里面盛满了红色的祝福酒。
“苏琼,苏琼,你在吗?你不是说看温度吗?我怕看不准。”
“东婶,我来了。”苏琼抹了一把泪眼,和张宇航一道出去了。
“张宇航,苏琼可是个好姑娘呀!可不能欺侮人家呀!”
“东婶,哪会呢!她现在可是咱田家屯的技术员,我巴结人家还来不及呢?”
“是吗,那可得好好巴结,苏琼,这张宇航要是对你不好,他那座大棚,你不管他,看他低头不低头。”
“就是。”苏琼瞅了一眼张宇航道。
“到了,苏琼,快快看看吧,这天气这么热,里面不会热出毛病吧。”
“东婶,现在还可以,过几天升温之后,我们可就要采取措施了,张宇航,你呀,要准备一些遮阳网,这高温可会落果呀!
“苏琼,再没其它措施吗?”
“当然有呀!也可将大棚两边的塑料膜掀起,清除其余薄膜,保持棚内通风,这也是好办法。”
“那是,”东婶说道,“苏琼,我听你的。”
“东婶,你看,你家棚里都有红柿子了。”
“馋嘴,又想吃了,这可不能动,这棚里全是拉线,不能动。”
“谁说吃了呀!你呀,还没过门就小气。”
“笑死人了,人家苏琼还没答应你呢?”
“就是。”
“苏琼,张宇航要是不听话,我给你另介绍个,你看怎么样,人家有房,有车。”
“是吗?东婶,你给我说吧!”
“我给田书记也说过,他这人呀,就是固执,老忘不了黑妮,人都死了,还考虑那个干啥呀,咱应该看活人,人家是一门心思愿意,他双腿瘫痪人家也不嫌,这田书记太执拗。”
“东婶,田书记那人你还不清楚,不过东婶,我也想要一个,给我找一个比苏琼更俊的一个。”
“没有。”东婶回答特别坚决。
“张宇航,你变心,我打你。”说着,苏琼就用手去打张宇航,张宇航忙躲在东婶身后。
苏琼一看没有打着,从地上取出一块土疙瘩,向张宇航掷去。
这张宇航一看,这可把苏琼给气着了,人家动起真家伙了。忙躲了起来。
“啪”不好,那土疙瘩打在了薄膜上,塑料上出现了一个明晃晃的洞子。
苏琼一看,忙捂住了嘴。
“不好,”张宇航也是一惊。“东婶,不好意思呀!”
“没啥,苏琼,不就是个小洞吗?没啥?”
“张宇航,我不跟你玩了,这可不行,这个小洞最怕风了,我办公室有胶带,你快快取来,粘紧才是上策。”
“好,”张宇航拿了苏琼的钥匙,急匆匆朝苏琼的办公室跑去,不到二分钟,张宇航取来了胶带,苏琼用小刀裁了一长截,结结实实的粘了好几遍,虽则难看了一点,可苏琼觉得这样放心多了。东婶走上前一mo:“结实的很,苏琼,你可真细心呀!”
“东婶,不好意思。”
“宁技术员。”棚外又有人大喊了。
“在呢!”
“是桂岭婶,咱们快快出去看看。”
“桂岭婶,你找宁技术员啥事呀?”
“东婶,你家的柿子好着吧!”
“怎么了。”
“我家柿子上有病斑,叶片也烂了,有的还干枯了。”
“我家的好着呢,宁技术员刚看过。”
“我家的昨个还好着呢,前几天,一直低温,会不会是这原因呀!”
“我们去看看。”
“好吧!”
进得桂岭婶家的大棚,的确如桂岭婶所说,叶子和果实上有病斑,病斑为褐色,半透明状,周围有黄se晕环,特别是果实上有油浸状的斑马点。
“桂岭婶,你说的对,这是前些日子的持续低温引起的。这叫疫病。”
“宁技术员,用什么药呀。”
“喷洒波尔多液就行了。张宇航,我们快快去看看西婶他们家的,他昨个叫我呢,我忙,没来得及看。”
“好啊,苏琼,咱们走吧!”
“别去了,人家家里有事呢?”桂岭婶的脸上显出一幅神气。
“桂岭婶,西婶家出事了吗?”
“人家闺女回来了,去看闺女了。”
“哦,是兰儿吧,我们也回去看看。”
“别去了,兰儿昨个就回来了,出事了,你们知道不?”
“不知道,”东婶说道,“会有啥事呀?”
“我呀,听西婶说,兰儿离婚了。”
“你是说跟柱子。”张宇航问道。
“那还能跟谁呀!你余叔余婶,也快要被气死了,柱子有外yu了,听说是个大学生。”
“什么,这么可恶?”苏琼显得特别气愤。
“那孩子呢?”
“柱子要去了。”
大家一个个唉叹着走出了大棚。一个个谩骂着这无耻的变心之人。
“苏琼,咱们回去吧。”
“好吧!”
“东婶,桂岭婶,你们忙吧,我们先回去了。”
“好了,你们回吧。”
两人向村子走去。没走几步,张宇航和苏琼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向这边走来。那男的张宇航感觉特别面熟,“那不是铁蛋吗?”
“铁蛋,你回来了。”
铁蛋也是一惊,这不是张宇航吗?
“张宇航哥,这是嫂子吧!”
苏琼笑了,“还没结呢?”
“小梅,这是张宇航哥和未来的嫂子,快来打招呼。”
“张宇航哥,嫂子,你们好。”
“张宇航,小梅是我大学同学。”
“哦。”
“张宇航,我妈在大棚里吗?”
“在呀,我们回村去了,你快去找你ma吧!”
“那好。”
说完道别了铁蛋和小梅,两人朝村里走来。西叔家显得特别热闹,二狗哥也在那儿。张宇航和苏琼走到跟前。细听着大家议论着什么。最里面站着的是西叔、西婶,还有余叔、余婶。兰儿靠在墙角,抹着眼泪,额头上满是伤疤。
“兰儿,老桂,我那柱子不是人呀,他怎么能做这等缺德之事呢?”
“田余,你生下那个好东西,你看看,他还是人吗,把我家兰儿打成什么样子了,我跟你拼了。”说着用头去撞那田余。
西叔还未至田余跟前,早被桂山伯,田焕叔他们给拦住了。
张宇航瞟了一眼旁边的二狗哥,他脸上没了一丝血色,两只手“吧吧吧”扳得直响。
那余婶一看老桂气成这样子,赶忙跪在了当场:“兰儿,是我们对不起你呀,你打我们吧,我给你跪下了。”
“余婶,”兰儿忙扑过来。“你快起来,我不怪你,这只怪我的命苦吧!”
兰儿和众人硬是将余婶扶了起来。
“余叔、余婶,你们回吧!我与柱子已经离婚,以后我们两家再无关系,你们走吧,我不怪你。”
“回去吧!老余,你们在这,老桂家可不好受呀!”
“回去吧!”田书记发话了,“事已至此,你们回去吧!”
老余搀扶着妻子一步一步向家挪去。
“西叔、西婶,你们也别在作jian自己了,你们再这么,兰儿心里可是更难受呀!”二狗刚说完,兰儿便“哇”的一声跑进房子里,“啪”的锁上门,在里面大声哭起来。
“老桂,就别哭了,你们该安慰的是兰儿。”
老两口一听,忙抹干脸上的泪痕,去敲房门。
“大家回去吧!”桂山伯说道。
听着桂山的话,大家向各自的家走去。
张宇航推着二狗的轮椅,苏琼跟在张宇航的旁边向二狗家走去。
二狗一路无语,他的脸扳得铁青,张宇航想说什么,可感觉什么也不好说。
两人告别田书记后,便朝张宇航家走去。
张宇航走后,二狗扒在被窝里痛苦起来,兰儿可真是命苦。本来,兰儿外嫁,二狗感觉总算可以放心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却出了这么一个差子,二狗可真是难以言表,这兰儿这么善良,他以后可怎么活呀!
迷迷糊糊睡了一宿,第二天天一亮,二狗就到大棚基地去了,蔬菜已经挂了果实,这些日子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呀!
却说,张宇航与苏琼回到大棚,看着棚内安然无恙,便坐到苏琼的办公室两人商量起白天的事情来。
“张宇航,兰儿姐的命可真苦呀!你说,那柱子咋就这样呢?我真想不通,我的心里堵得慌。”
“是啊,我真替兰儿姐鸣不平,不敢相信竟会是如此情景。”
“你说,兰儿姐以后可咋活呀!若是有个孩子倒还可以寄托一点,这偏偏孩子又被那柱子要走了,这大人难活,孩子也不好活呀!”
“你说得对,我也真是这么想的,这孩子不好活呀!前爹后妈不是个好滋味。”
“张宇航,我可真是害怕,我煞费苦心来此找你,我怕。”
“苏琼,你不用怕,你看我是那号人吗?”
“说不来。”苏琼高噘着嘴。
“那你看我怎么才能让你放下包袱,无所顾及的嫁给我。”
“我不知道。反正你对我不好,我会告你的。”
“告到谁那里?”
“田书记。”
“苏琼,你也太幼稚了,田书记管村子的事,可不管我们这事,你知道吗?”
“我打你。”苏琼有点撒矫的语气。
“好啊,如果我对未来的大mei女苏琼不好,我甘愿让她打,让她骂。”
“这还可以,本小姐坚决同意。”
“你呀,我还真是服你了。”
“啪”的门关了,只听外面呼呼作响。
“张宇航,起大风了,咱们快到外面去看看,这大棚可经不起这个呀!”
“苏琼,我一个人就行了,你还是不要出去了。”
“不行,张宇航,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再说了,四五十座大棚,光转下来也要一个多小时呢?”
苏琼找出手电简,递与张宇航,两人走出办公室,朝大棚走去。
到处是“唰唰”的塑料薄膜吹响地声音,要不是有两个人,张宇航觉得自己真还有一点胆怯。
“焕叔,你也出来了。”
“是啊,起风了,出来看看。”
“西叔,成叔,你们也出来了。”
“嗯!今晚风太大呀!”
“那我们分头去看,我与苏琼到北面去看,焕叔,你和成叔从南面开始,西叔你看中间。”
“好!”
“开始。”
张宇航拉着苏琼朝北面走去,外面还有点冷的感觉,二狗tuo下自己的外套,让苏琼披上,一边转悠,一边查看。基本上没有多大的问题。
张宇航与苏琼刚走到北面第二座大棚时,突然听见“吱”的一声巨大的塑料撕裂的声音。
“张宇航,不好,塑料薄膜扯碎了,快点到处看看。”
“嗯!你看这个棚,苏琼,我去看最前面那个。”
张宇航忙向最北面这个大棚跑去,这是东婶家的大婶,张宇航跑到近前一看,大喊:“苏琼,快快过来,东婶家的大棚被扯烂了。”
“哦,我来了。”
“不好弄呀,全撕开了,苏琼忙与张宇航拽上一个角,用力在外面拉着,这哪能行呀!“哗”苏琼连人被卷进里面去了。
“张宇航救我。”
“苏琼,”张宇航丢下手中拽着的塑料角,忙进去拉苏琼。里面全是拉线,张宇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苏琼寻了回来。
“苏琼,你没事吧!”
“我没事,被塑料裹着,没事,你看薄膜?”
“唉,算了,我们没办法。”风还在呼呼的吹着,塑料已经全被撕烂了。
“张宇航,你和苏琼在这里看什么呀!”东婶急匆匆跑了过来。跑到近前一看:“怎么会这样?”
“东婶,我们也不知道呀!我们来时就已经成这个样子了。”
“张宇航,怎么会这样?”焕叔、成叔、西叔也跑过来了。
东婶一看这场景,可没辙了。一pi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天杀的,我可怎么活呀!”
“东婶,你也别哭,快快起来。”
“我只回去了一会,一听风大就跑来了,谁知竟会如此?我可咋办呀!”
“张宇航,”焕叔说道,“仓库里有备用的塑料薄膜吗?”
“有啊,我去取。焕叔你和成叔快去取工具。”
“好!”
张宇航三步并作两步朝仓库所在地跑去,很快拖出一卷备用塑料,几个人齐上手,取下旧的塑料,蒙上新的塑料,又在周围培了些土,这才算完事。
忙活完这些,大家可都出了一身大汗,风还在呼呼的吹着。
“东婶,没事了,快快起来吧!全部蒙上了。”
“是啊,东婶,快快起来吧!”
“怎么会这样啊,焕叔用手电去照那破损的薄膜。”
“老成,老桂,你们快来看,这个薄膜补过疤。”
“大家近前一看,那明显的是一黄se胶带补贴的痕迹,那胶带片只一角粘在上面。”
“这是谁干的?”西叔问道。
“我干的,白天,我不小心,弄破了,我粘得好好的呀!应该没有问题呀!东婶,你也用手mo过呀!”
“我。”东婶站了起来,没有回答苏琼的问话。
“老桂,没事了,还追问那个干啥呀!走吧,东婶,你呀快快进去看一下柿子苗,看没啥损伤吧!”
看着东婶的表情,苏琼心里难受极了,他的脸像火烫了一样,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跟着张宇航到里面转了一下,一切还安好,大家才各自散了。泥带水
风停了,天黑得异常,张宇航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苏琼的表现。回到办公室,张宇航自去了大棚内休息,苏琼坐在办公桌前怎么也睡不着。她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那可真是自己错了,要不是白天与张宇航打闹,今晚也不至于如此。思前想后,思后想前,苏琼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天一大亮,二狗来到大棚,看见东婶家换了新的薄膜也感觉纳闷,刚yu询问,这时铁蛋和小梅来了。
“二狗哥,你也来了,我们正想去看你呢?”
“毕业了吗?这是你女朋友吧!”
“快了,二狗哥,你还好吧,多亏你对我们家的照顾呀!”
“你这娃娃,怎么就这么客气呀!”
这时东婶也出来了。
“东婶,你家怎么换新膜了,这旧的被撕烂了。”
“还不是那苏琼给弄烂的,玩耍时弄破了,又没粘好,所以,一阵大风就给撕烂了。”
大家往地下一看,果然是没有粘好。
“不是,”旁边站着的小梅说道,“人家粘得好好的,是我硬是撕开从外面往里看时弄的,我没在意。婶子,对不起,是我不对。”
铁蛋这才恍然大悟,的确是小梅弄坏的,他嫌里面大热,看见外面有个补丁,就硬是撕裂开来往里看。
“田书记,我错怪人家苏琼了,昨晚我没理人家。”
“东婶,你呀,以后这脾气可得好好改一下了,要是把人家给气跑了,我看你到那儿给张宇航寻个媳妇呀!”
“二狗哥,你是说苏琼,她被我妈给气跑了。”
“我只是打个比方。”
这时只见张宇航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二狗哥、铁蛋、东婶、你们见苏琼了吗,他留了张纸条不见了。”
“没有呀!是我不好,张宇航,快到处找找。”
“张宇航哥,我刚才看见嫂子向公路那边走去了。”
“那我去了。”说着拔腿便跑。
跑到公路边,张宇航已气喘如牛,路上行人很少,也很少有车子,那拐角处正坐着一拎包袱的姑娘。
“苏琼,”张宇航边喊边向路边奔去。
“张宇航,”苏琼显得特别惊恐。
“苏琼,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可咋过呀!有什么事,我会与你一起承担的,你别离开我好吗?”
“张宇航,”苏琼“扑簌簌”落下数行泪水,一把抱住了张宇航,“我不想走,我舍不得你呀!张宇航。”
“苏琼,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共同商量的。”张宇航说话的声音开始颤抖,“我们能坚持到现在容易吗?你为了我,付出了这么多,我还没好好的照顾你呢!”
“张宇航,我相信你,我不怨悔,有了你,我就有了一切。”
“苏琼,对不起呀,婶态度不好,错怪你了,你原谅婶子好吗?”东婶乞求道。
苏琼松开臂膊:“婶,都是我们不好,不怪你。”
“好啊,苏琼,笑一个。”张宇航说道。
苏琼“嘿嘿”笑了起来,虽然眼角的泪水还在流着,可张宇航知道,那是激动的泪水。
“宁技术员苏琼,我们回去吧!”
“二狗哥,你又笑我了,叫我苏琼。”
“好啊,苏琼,我们回去吧!”
回到田家屯,大家聚集在一起,商量起大棚的销售和下一茬的育苗工作起来。
“咱们的大棚已初具规模,咱们以后就是要做大做强。今天开会我们主要是想说一下有关以后的销售和下一茬的育苗工作,大家说一下吧!”
“这个吗?”桂山伯说道,“先让宁技术员说一下吧,他是专业人士。”
“我!”苏琼浅浅的笑了笑,“还是大家说吧!”
“苏琼,你对咱们大棚基地比较了解,你说吧!”
“这,那我就说吧,像我们现在的情况,大棚种植像田书记说的那样已初具规模,后面的就是往上做的问题了。今年的,我已经在网上发布了销售信息。收效很好,许多都已签了合同,很快就会给咱们邮回来。今年的不愁。以后,我们种植还会增加,这销售部门可就任务大了。”
“这倒是,苏琼,这销售签合同就全权交给你和张宇航了。”
“没问题。”
“你们俩个任务可不轻呀,不仅要管技术指导,还要管销售,能吃得消吗?”
“能!”
“还有一件事,让焕叔宣布吧。”
“好,是这样的,去年年底菜贩子和老板们捐的款项已全部到位,赶今年蔬菜上市,我们村可就要通上水泥路了。”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村可要大变样了。人常说‘要想富,先修路。’这可是有道理的呀!”
“是啊,焕叔,这个就交由你来负责吧!一定要保证质量。”
“田书记,我觉得,我们还得设一个管理部门,这以后棚多了,没有个管理部门那可就乱了。”桂山伯道。
“山伯,这个咱们村委会直接管理就行了。”
“还得有个收购部门,这上一次不就是大家统一收购在一起,然后才卖给菜贩子的吗?”
“这个主意好,山伯,泥叔,这个就麻烦你俩了。除了管理好自家的大棚,还要负责收购大家的蔬菜。不过,还得有个质检部门,要不然,我们做一次生意,人家以后可就不来了。其码要保证质量、鲜度。”
“这个好。”
“这个质检部门由桂岭婶和西婶负责。”
“同意。”女人办事细心稳妥,干质检那是没的说。
“苏琼,下一茬育苗在即,这你可得考虑好呀!”
“明白,我想呀,咱们以后要用高科技育苗!”
“有点门道,苏琼,你倒说说,让大家也见识一下。”
“好吧,我正在搞这方面的研究,我们采用的就是——‘无土栽培’”
大家一听,也觉得特别神奇,一个个露出惊异的目光。
“你们都知道,植物体内的矿物、水分和一些有机物均来自土壤,我们所说的‘无土栽培’是不用土的。不过,这虽然无土,可也需要一些用来固定根的‘假土’,‘假土’被称为固根物,主要成分为:沙子、石子、木屑等等,石子的间隙可使相对较多的空气进入,而少量的沙子可以将石子固定住,木屑则固定了植株的根部,各种各样的养分以溶液的形式十分均匀的被输入‘假土之中’。这样可以保证株正常生长。”
“这个办法好啊!宁技术员,我们期待运用于生产呀!”
“会的,很快就会的。”
“这个会开得好啊,下一次建棚我们打算上100座,这各项工作可就得辛苦大家了。”
“这100座没啥问题,田书记,现在都有好多人要签几个棚呢,这大棚可把大伙给救了,有了大棚,许多人把娃娃们唤回来,全让弄起这了。”
“嗯!我们要向‘基地化’发展。”
“还有一个问题,咱们村的人有意见,我们大批量往外卖,那咱们村的人吃哪里的菜呀?我们还得弄个零售部门。”
“这个,我看就免了吧,自己村的随倒到那一家去摘就行了,这么大的一个基地,还怕没菜吃。”
“田书记,那要钱不?”
“泥叔,你说呢?”大家全逗乐了。
“好了,会就到此吧!”大家伙一个个全回大棚去了。这时东婶一直没有言语,她走在最后。好像要说什么话。
“田书记,我还有个事。”东婶显得很难为情。
“婶,现在又没外人了,你啥事就说吧。”
“田书记,自打黑妮走了以后,你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婶想给你找个伴。”
“婶呀,你就别开玩笑了,像我谁还敢要呀!”
“田书记,你怎么对自己没一点信心呀!我琢磨着,有一个你一定愿意,她也一定愿意你。”
“真有这么一个人。”田书记打趣道,“是谁呀?”
“桂兰兰呀!你们小时候可是青梅竹马呀!”
“不行,”田书记铁青着脸色,“我怎么能做对不起黑妮的事呢?”
“田书记,黑妮她已经死了,你就别太固执了。”
“不,”田书记一本正经地说道,“黑妮,我亏欠她的太多了,我不会再让黑妮不开心的。”
“田书记。”东婶想要争辩。被田书记打断了。
“再说了,我一个残废之人,我不想再连累其它人了,我不能害了黑妮,再来害兰儿呀!”
“田书记。”
“婶,你别说了,我会把兰儿当成我最好的妹子的。”
看到田书记这么固执,东婶摇摇头出去了。
二狗瘫坐在轮椅上,仰着头静静的思索着。
路很快就铺通了,一直通到了大棚基地,全是青一色的水泥路。
6月间,五十座大棚内的蔬菜全部上市了,田家屯人可忙活了。
“喂!是田家屯吗?你们的蔬菜还有多少吨呀!我们是……”
“没有了,全部卖完了。”
田家屯人可忙活了,他们足不出户,用手机和网luo办理业务。田家屯的人可热闹了。
田书记坐在家里,静静的听着大家的汇报,心里乐得合不扰嘴。
“张宇航,你的事,怎么样了?”
“什么事,田书记?”
“张宇航,还用问吗?这田书记问得可是你的终身大事,田。”
张宇航一听,脸可红了。
“大小伙了,还脸红,有什么害臊的,我和你这个年龄时,就已经有两个娃娃了。”
“老泥,又说什么呀,这个话可不能再说呀,那是过去,现在可不讲这个。”
大家一听,笑了。
“张宇航,你与苏琼快快结了吧,也了结了田家屯人的一桩心事。”
“嗯!我也正考虑这事呢,我这事,媒人你二狗哥是非当不可了。”
“我同意。”
“二狗哥,又说啥呢?”
“兰儿姐,你怎么来了。”
“张宇航,先说你的事吧!苏琼,你可不能欺侮人家呀!”
“我会的,快说一下你吧!是不是来看二狗哥了。”
“看他,是你哥,也是我哥,我和他是兄妹相称。”
“是吗?”大家伙眼睛里闪出诡异的目光。
“是真的,”田书记说道,“我二伯家签了四个大棚,二婶哪有时间照顾孩子们呀,所以我们聘请兰儿当保姆了。”
“好呀!”
“兰儿,你可要好好待孩子呀!”桂山伯说道,“咱们的福利院已在规划了,等盖了福利院,你和孩子们可就要搬新家了。”
“是吗?”张宇航问道,“乡上的款下来了。”
“不是,大家集资的,绰绰有余。”
“厉害,桂山伯,也算我一份,我可不能落后呀!”
“田书记,你的手机响了。”
“喂!田书记吗,我是赵县长,你被评为‘十大杰出农业创业者’了,五一期间要到省上领奖,你可得收拾一下做好准备呀!很有可能要上电视。”
“赵县长,这不行,我这形象,还是让张宇航去吧!”
“田书记,你的工作,这是大家都公认的,你就不用推托了。我还有事,就这样吧!”
田书记还想再说什么,只听话简里传来清脆的“嘟嘟”的声音。
“田!”桂山伯说道。
“这……”
“田书记,这是党和政府你的工作的认可呀!二伯,咱们到时候就在电视上看田。”
“就是。”
“好啊,我们坐在电视上看咱们的田书记,那可真想不出,田书记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一定会像刘德华他们一样,一定很帅。”
“瞎吹,帅?难看才是真的。”
“不说了,我们到时候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五一这天晚上,田家屯的人坐在桂山伯家的29吋大彩电前,等待着看田书记的镜头。7;15的时候,陕西电视台里开始对“十大杰出农业创业者”颁奖会场进行专题播报。田书记坐在轮椅上,显得很沉稳。
“怎么,就一个镜头呀!”
“老泥,别说,你听,人家把咱们命名为什么了?”
“西部农村示范园”。张宇航补充道。
“是吗?”
“你们快看,人家对咱们田书记进行采访啦。”
“好啦,都听。”
“田书记,我是陕西电视台经济频道记者,听了你的事迹,我很感动。我想问一下,田书记,你双随残疾,做的却不比我们这些正常人少呀!是什么让你对农村基层工作这么热爱呀?”
“我爱这个工作,当然,我们村还有很多人,都是我的楷模,我常向他们学习呢。”
“是吗?那有机会,我一定会来你们田家屯的。”
“欢迎你来。”
“田书记,你们村现在可是我们新农村的典范地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以后想把我们村的大棚种植做大做强,当然,我也想把这个项目推广出去,不仅让我们村富裕起来,也要让其它村,让更多的地方富起来。我们村现在正在规划建住宅楼,也像城里人一样,家家户户住单元房。”
“会的,我相信,我祝福你们,你一定会成功的。”
“田书记说的真好。”
“就是。”<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