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张的退后,墨连城直接在一旁干呕不止起来。
毛师傅叫我们不要靠上去,把地方空出来,让他吐。
我看见薛洋的眼角都已经渗出深褐色的液体,面部痛苦的扭曲出狰狞轮廓,满地都是蠕动着身体的蚯蚓,在粘稠的液体里软趴趴的身体相互交织在一起!
我趴在陆铭升的肩膀上,不想再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叫,砰的一声,赶忙扭过脸看见薛洋跪在了地上。
双手垂直落向地面,无力的耸拉着,袖管看上去空空荡荡,一颗头重重的垂下。
我不由的小声叫了下毛师傅,毛师傅则缓缓朝着他走过去,开口说道:
“是谁派你来的?”
只看见薛洋跪在地上的身体,左右晃晃荡荡,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低低的传出,我细听过去,好像是在念着:
“没人疼,被人欺,双手双脚剁肉泥;黑云过,奴知错,求把贱命还给我……”
毛师傅站在他的对面,脚下擦着那些恶心人的蚯蚓。
随手从袖子里,抽出一根竹条。
“我今日看你可怜,放你条生路,往后不准你再去祸害他人性命。”
毛师傅话音落下,扬起手中的竹条,狠狠的在薛洋的身上啪的抽响,面前的薛洋猛地抬起头,扬天吼叫一声,我看见有一个人影从他的嘴里冒出头,一点点钻出身体!
最后扑腾一下落在地上,那竟然是个全身青紫没手没脚的胖子!
那胖子臃肿的脸像是被蜂蛰肿的模样,一双细小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两坨肥脸蛋挤着的唇角,忽的上扬起一抹笑,随即嗖的一下化成一缕黑烟散开。
紧接着薛洋砰的的一声躺倒在地。
我被这一系列过程,吓傻的愣愣站在原地,青天白日的看见这样一幕,诡异的如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毛师傅扶起来薛洋,转脸表情平静的说了句:“把这里收拾干净,我去给薛洋配副药。”他说完话,带着薛洋离开大厅。
我看着地上的残局,这怎么收拾啊?
“你去看看墨连城,这里我来收拾。”
陆铭升低声说道,随即踩着那些蚯蚓,去院子里拿扫帚。
墨连城在长廊那边,吐的正欢,跑过去看他的时候,已经整个人躺倒在地上了,爹一声妈一声的叫唤。
我伸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他闭着眼睛,说再也不想进去那个大厅了,我撇嘴,说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的,真是够矫情。
薛洋喝了毛师傅的药后,逐渐清醒过来。
他的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了,他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他说自己做了一个奇怪又恶心的梦,我刚要告诉他那不是梦,却被毛师傅阻止下来,然后我就什么也没说。
事后毛师傅跟我们说,那个附在薛洋身上的鬼,是个惨死鬼,但因那鬼生前生性胆小,也就没成什么气候,不过毛师傅又说,这鬼刚才念叨的那四句话里的黑云过,指的应该是天灵王。
因为在那本黑佛经上,写过“黑云过,血如泼”的话,那是天灵王组织里,统领者对犯了错属下的惩罚之一。
惩罚过程很残忍。
要在皮肤上割开一条口子,把皮挑起,然后往皮里面放入红色的毒蚯蚓,蚯蚓在里面吃肉喝血,还在里面繁殖,最后把整个身体吃空,占据正幅皮囊,加上它们本身有剧毒,所以整个人到最后看起来会十分臃肿,全身青紫。
天灵王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恶人?怎么能如此残忍?!
那他的人为什么会附身到薛洋的身上呢?
毛师傅随之忽的想起来,之前让薛洋去郊外山头上取尸土的事儿。
“取尸土做什么用?”我不由的问出口。
毛师傅听我这么一问,才忽的才想起来,今天还要去交警队见刘继业家人的事儿,说着他起身准备,然后带上一个白瓷坛子,要出门。
可我刚跟上去,毛师傅便转身对我说,让我留在家里,因为我不懂法术,万一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怕顾不上我,发生危险。
我听了这话,心里蓦地失落,知道毛师傅是为了我好,可我虽然害怕,也什么都不懂,但要是不让我参与进去的话,一定会被好奇心折磨死的。
陆铭升安抚了我几句,说让我先回学校上课,他晚上去学校找我,说完话抬手抚摸了下我的头和脸颊,像是稀罕孩子似的表情,摆了下手,和毛师傅墨连城离开了道馆。
我去薛洋的房间看了眼,和他简单说了几句话后,回学校。
到了教室直接趴桌子睡觉,这段日子只要睡觉就做梦,弄得睡着比不睡还累挺慌,正好是不重要的选修课,便直接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忽然看见自己的眼皮开始变得透明,明明没有睁开眼睛,但却能够看得见一切!
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裹身裙,身材超级棒的长发女人手里拿着一些书在我身边的座位上坐下来。
我条件反射的想坐起身,可是我的身体根本就动不了,视线就只能看见那个女人脖子以下,腰部以上的位置。
很想看看那女人的样子,可怎么抬高视线,也就只能看见那一头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