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哦”了一声道:“那样啊,要不我以后再也不在别人面前显露才华,可好?”
怜诗诗抚措着他的头,怜惜的道:“这倒也不用,只要尽量少用一些,等到你有能力保护自已的时候,才能任意遨游,这天下,到时恐怕就是你一个人的舞台了。”
蒋琬道:“不会的,姐姐,你放心,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我以后在人前会尽量少露才华,绝不会给自己添麻烦。”
怜诗诗叹息道:“这就好,这样姐姐就能够放心一些了。”其实在她心中,想的却并不是这个,而是蒋琬刚才的那幅下联,她只觉得心中又猛地紧了一下,因为在这下联之中,说的是远避世俗,走向佛门,达到逍遥的境界。
虽然蒋琬可能现在还未能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偶尔显露出一点,但其本性已经仿如一颗被掩埋在尘灰之中,光彩夺目的无双明珠,总有一天,只要略有触动,那些掩盖在明珠之上的灰尘就会如是同飞灰一般一扫而空,到那时,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够劝得动他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又想到今天为蒋琬收拾他这数天以来,无聊之时信手涂鸦写下的那些东西之时,偶然瞥见的两首诗,这里又从她心里清晰的跳出:
浮生着甚苦奔忙,盛席华筵终散场。悲喜千般同幻梦,古今一梦尽荒唐。慢言红袖啼痕重,更有情痴抱恨长,人间百事归去也,终年辛苦为谁忙?
禅心一任蛾眉妒,佛说原来怨是情。雨笠烟蓑归去也,与人无爱亦无嗔。
想到这里,回头再注视蒋琬之时,只觉得一股浓浓的苦涩味道充满胸襟,然而却又无能为力。
转过头,郎梦郡烟花灿烂,万家灯火,繁华浓丽,但怜诗诗的心中,却仿佛冰雪一般,充满了难言的苦涩。
刚才拒绝穆剑枫,也可能只是自己最后一次的轻掷放纵,从今晚开始,她就远离了那种平静的生活,陷入到烟花红尘之中,不是穆剑枫,也是别人。
这是她的宿命,百般挣扎,却只觉越是挣扎反而被这尘世里面的诸般法则越捆越紧,喘不过气来。并最终会沦陷死亡于这些绳锁之上,无人垂顾。
上午蒋琬已经搬出了烟画阁,怜诗诗在城西给他租了一间干净的瓦房,怜诗诗苦笑了下,烟画阁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与蒋琬在一起之时的那种温暖,反而变得纸醉金迷,虚情假意。
蒋琬一个人住在一起,怜诗诗把情儿派过去照顾他,本来蒋琬不愿,但怜诗诗却不愿情儿也沾染到这些世俗之中肮脏的东西,她还是纯洁的,只有跟着蒋琬,她日后才有机会,离开这里,去往到外面广阔的天空。
怜诗诗已经清晰的感觉到,蒋琬离开她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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