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一身淡装,走进了这闻名已久的少林寺范围,便瞧见不少官兵在外甩还未得踏入门口半步,便有少林弟子出门阻拦。那少年弟子见李玄身材俊朗,神采不凡。虽年龄甚却也不敢怠慢,以为李玄和那伦卡巴是一伙的,听闻李玄诚心前来参阅佛经,便即上去通报。</p>
却说那西域一高僧名唤作呼尔贝,携带一名十二岁的少年及众高手兵卫,前来少林。那少年名作伦卡尔桑,又名伦卡巴,乃是西域第一少年奇才,佛学造诣之深,如今特意前来少林讲佛。为的便是招少林入蒙古。</p>
李玄虽自说不是伦卡巴一党,但是那少林却也不敢放松,因此将李玄也直接的招去了大殿。</p>
网进大殿,便听一个少年唾沫横飞,大说大谈,而几个黄袍的老和尚在一旁显得很是尴尬。那少年甚是得意,脸上却显得庄严无比,显是装的纯熟无比。</p>
李玄一见心里就不爽,显然的他觉得这样的人也谈佛,只觉得污蔑了佛学净地,心中巴不得就要将这家伙给打出去。</p>
那少年见了李玄也不停止话语,继续的诘问道:“大师请为小人指点迷津。”那几个和尚很是尴尬,迟迟答不上来,也没有心情理会李玄,显然的当他也是伦卡巴一党的。</p>
李玄轻轻的笑了笑道:“你这无知小辈好不知趣,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不说便是说,说便是不说,你如此苦缠大师的答案,显然的是落了下乘了,还不知自己佛学低微,硬要大师如你一般着相,简直是可笑。”</p>
伦卡巴被李玄的话给愣了一下,吃了个亏,当下也不作,很是诚恳的道:“少年大师说的好,小子受教了。”李玄笑道:“出家人既是四大皆空,年岁即非年岁,是名年岁耳,既然施主言说在下为大师,虽一名号,却何加一“少年。二字,施主如此着相,又何以言说其它?莫非施主是想借佛之名,为蒙古招纳我少林基业不成?”</p>
伦卡巴一愣,显然的没有想到对面的少年这般的说,而方才他也确实说了让少林归于蒙古,但这少年却是不知,微微思索,便知道这少年是那和尚请来帮忙的,再不敢轻视,当下正经的道:“大师所言有理,小子惭愧,若你所说小子借佛学之名招纳少林却是不妥。我蒙古同胞信奉佛学历来已久,如今小生来少林借法,乃是为民请命,怎的能同这般目的混为一谈,大师岂不落了俗套?大师既落了俗套,又有何颜面来教导在下?”</p>
他这话本来说的确实有理,而且解气,但是李玄是何人?如何轮得他这般的猖狂?顿时笑道:“我本对大师敬仰有如长江之水,延绵不绝;又如黄河大水,一而不可收拾如今却是失望之极。佛家所说众生平等,大师本是佛学精深之人,却一再执迷于外相,分了俗套之说。大师本是红尘中来,且往红尘中去,俗是根本,悟是大乘;但是真正的大乘之后,俗便是大乘,因为那时的佛学大师眼中,根本已经没有任何的俗或者不俗,从而随心所欲,而那时的心,却是无心,所以,那时的佛学大师,便可飞升。</p>
而大师你,开口言说俗是下作,若是这般,大师你莫非不是来自俗世?”说到这里,不少少林僧人忍不住笑,这话说的明白就是:“你不是来自人世的娘胎,那么就是来自畜生道了。”</p>
那伦卡巴网要怒,却很快的忍了下来,却听李玄继续的道:“大师请息怒,这佛家基本的佛法可要修得稳定才好。心中有佛,处处皆是净土,处处皆是佛门;心中无佛,佛门便是地狱,佛门亦是苦海。大师心中无佛,请回吧。”说着左手作了个请状。</p>
到了这里,那伦卡巴也算是前功尽弃。而且最后两句,他实在无从反驳,因此朝着呼尔贝看了一眼。朝着几个和尚道:“大师小子冒昧,告辞了,多有打扰,还请多多宽恕。”</p>
李玄拍了拍伦卡巴的肩膀,轻松的道:“佛门本是静地,何来打扰之说。兄弟,好走。”这几句话说得甚是真诚,那伦卡巴一愣,顿时还有的不服气却是消了大半,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了。</p>
等那蒙古众人都已离去后,一个老和尚看着李玄便笑了,言道:“既然大师说出“心中有佛,处处皆是净土,处处皆是佛门;心中无佛,佛门便是地狱,佛门亦是苦海。这等高深禅学,又何需来求佛呢?”</p>
李玄心下暗道这老和尚竟也如此的喜欢捉弄人,脸上却依然带着淡淡的微笑道:“大师此言差矣,心中有佛,又何需计较所处何地,小子前来少林,只为一睹浩瀚无边的佛学经书,是为求佛。当年亦有唐三藏远赴东土取经,如今小子前来,以大师之修为,定能明小子之愿。”</p>
那老和尚笑了笑道:“小施主言语佛学造诣颇深,言语犀利该谐,却也难得的有大智慧,今日解得我少林一难,本有大恩,只是少林经书却无法外借小施主若要观阅也未尝不可。只须得在那藏经阁中借阅,不得带出。”</p>
李玄笑道:“感谢大师成全,小子自当听命,之前愚鲁,还请大师担待。”</p>
那老和尚慈眉善目的笑了,对着旁边的一个青衣和尚道:“觉音,你带小施主去东厢房上间,之后再带小施主去藏经阁一楼,和觉难</p>
李玄打量了一下这个所谓的“觉音,的弟子,听那大师说藏经阁是由觉难看鼻,心中颇为奇怪,却也没有多问。</p>
只听那觉音躬身道:“是,方丈。”说完便领了李玄下去,也未曾仔细盘查他的来路。</p>
李玄跟着觉音穿过好几条巷子和园林厢房,才到了一个比较寂静的庭院,之后,又经过了几间厅房,这才来到一间看上去比较高档的房间。</p>
带着檀香的床榻,装备整齐的生活用品,无不显示着这里是招待一定贵客的房间。李玄心道,不知这老和尚心中怎么想,倒还客气的紧,反正我来了,和师傅也有六年约定,也不防将那佛经多看看,那些却也不是很难看,时间反正也多。这样想之后,李玄记好了房间个置,便由那的音带着来到了藏经阁,却见一个呆头呆脑的和尚正摸着脑袋东张西望的,手中拿个破笤帚。一脸又傻又憨的模样。</p>
李弈道,这个莫不就是那觉难?那觉远却在何处?</p>
正想着,那觉音却远远的道:“觉远,怎的你在藏经阁,觉难师弟去了何处?”</p>
那觉远见到觉音,赶紧的跑了过来道:“师兄,觉难师兄不慎染病,我便自行替了他的工作,因知今日寺中有难,未及禀报方丈。”</p>
那觉音道:“行了,以后你便和觉难一起看管这里罢,记得勤加打扫,保护好经书,这位小施主是的们寺的恩人,前来参悟佛法的你稍后带他到藏经阁一楼观看经书,以后便不用我多说了,你去罢。”说完,对着李玄躬身道:“施主,小僧告辞了,施主请便。”</p>
李玄还了一礼之后,便在那傻头傻脑的觉远的带领下进了藏经阁。</p>
鼻经阁是一幢大木楼,虽然看来甚为陈旧,可是那漆黑坚硬的木头却没有半点的松软陈腐之气,反而有种熠熠闪光的味道,显非一般的木质。进入里面的第一眼,李玄几乎傻眼了,屋中本极为宽大,从进门开始,便分作了四列,一直排到了最底端,上下各个架子上,摆满了黄色的极为陈旧的经书,上下一列有八格,一格分十段,一段近百本书,整的加起来”李玄饶是心中有所准备,顿时也傻了眼,便是一天看十本,十年都不见得看得被…</p>
李玄心中震撼了一会后,便先大概的看了下这些经书的分类梵文卷的占了小部分,还有其它古怪的文字的,甚至在杂书的一处角落,李玄都偶尔看见了半卷《**经》,顿时回头瞧着傻帽一般的觉远,心中顿觉古怪异常。</p>
安顿下来后,李玄心中也没有怎么去强求那九阳,他虽有心修这武功,却也是个极好知识之人,那处沉暗的杂书角落,是李玄最先观看的,配合着开始的《大悲咒》、《般若心经》、《众生无相》等佛学书籍观看了起来。期间偶尔少林方丈也来过,还一起谈了些甚么佛学典故,渡化众人之类的问题,李玄也都轻易的辩了回去,这样一来,那老和尚却也对李玄的慧根甚为欢喜,而李玄也是到这个时候才知道那老和尚原来名叫无相,当时也心下一凛,却也未多作诧异。</p>
日子也就在这般的平静中进行着。李玄依然的每晚不曾休息的修炼那听风指剑,这些无相也都知晓,并未怪罪,而白天,即便是在参看佛经之时,也都有意的保持着行功。他以极端平和的心态,一边参研着佛法,一边修炼着内功,不觉间一日日的便这般的流逝了,而他的内功,更是在众多的佛经的影响之下,慢慢的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境界。</p>
李玄不知道这是甚么境界,也不想知道,坠入佛学海洋的他就有如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一般,飞上了广袤的蓝天。白云,温暖的阳光,蓝色的天际,和煦的清风,一切的一切都让那个他身心有着说不出的美。让他感受到这个世界有着说不出的快乐和善意。众生的平等,佛学的无涯,生命的美妙和色彩的斑澜,都是心底的声音。大,可无我;亦可无我;无我,亦本是我,名作无相,</p>
在这样的日子中,无相禅师每一次来,都有一次的心灵上的震撼,后来,他也不再约束李玄,二楼的武学楼阁,李玄也是可随便上去,但是李玄却迟迟的未曾前去二楼。</p>
三年,在参悟了近五千本的佛法经书之后,李玄终于觉得自己无欲无求了,那种空无和空相的境界让他的内功心法走向了空明,也走向了圆满,周身的穴道已经全部的在无声息的行功之后走向了充盈和突破,只剩下任督二脉未开。即便是这般,也让无相大为的惭愧和震惊,若不是李玄不计虚名,又是来自俗家,无相几乎都忍不住要让李玄当方丈了,这显然的也说明了李莫愁的先见性果然极强。</p>
在达到了这个境界之后,李玄也不再强求,该休息便休息,该参佛便参佛,思考和行功甚至在睡梦中,也都能够自行进行,可先李玄的修为高深之处。在这样的情形下,李玄却也和那无相坦诚过原本是来少林观看佛经顺带参悟武学的,为师乃是李莫愁,那无相却也笑着道如今甚么目的均已无碍,那李莫愁有他如此徒弟,却也是佛祖悲天悯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之故,故亦未作计较。</p>
这一日午夜,李玄遥梦星辰星相之变,奇见日月同辉,照耀于身体之上,顿觉百汇具通,全身气定神闲,周身百气丛生,一时间所有研习过的佛文经典有如山洪一般的灌注入身体,顿时任督二脉不冲自行的张开,收纳那无尽的有如山洪般的经文,那些文字宛若明月照大江,宛若阳光普照,宛若清风拂面,宛若流水行云,一时间,李玄自行的打坐着,身体慢慢的在一阵阵的真气之中上升到了三尺三寸的高度,周身不断的有梵唱之声传出,但他却未曾出一言。</p>
片亥,李玄便开始低唱梵音,自《般若菩提心经》至《金才经》,不曾间断的低唱,内力之深厚早已惊动无相禅师及众多弟子,那些弟子如今早已听闻李玄佛法精深之至,便在李玄的感召之下,各个子弟皆运功打坐,在李玄门外坐满一片,开始附和着李玄的吟唱。</p>
接连三日,整个少室山顿时沐浴在佛学的吟唱之中,佛音未曾断绝。</p>
醒悟之后,李玄一身内力已经化为空无,散于周身各处之中,全身一阵爆响之后,在满寺僧人的崇敬的目光中,他面带笑容的看着同样有所精进的少林众僧,心头涌进万道生机与阳光。</p>
顿时笑颜的老了讨来道!”独孤小旯弟悟透佛学千世界罕见奇才,老衲深感荣幸之至,也深感惭愧。</p>
李玄带着温和的笑容道:“无相大师何来惭愧之有,悟与不悟其实都在一念之间,悟和不悟其实也是一样的,小子原本以为自己悟了,却不想从求佛开始到现在,根本没有悟过,又何来悟之说。大师严重了。”说完,向着二楼轻声道:“那位大师,小子言语可合大师之意</p>
无相微愣,顿看向那二楼楼梯之处,却见楼梯上走下一个长须白袍和尚,那和尚轻声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既有如此天分,何必非要老衲前来献拙小施主天纵之资,老衲自感不如说完对着无相轻声道:“凭僧心然,参见方丈说罢却只是微点头,却未行礼。</p>
李玄倒是没怎么样,毕竟他没有知道过神雕中有心然这号人物,当然,对于心然老僧的佛法和内力精深,他也甚为佩服的。倒是无相,听闻心然之名骇了一跳,险些就把持不住,顿时脸色大变的道:“原来是师祖”弟子拜见”</p>
心然轻轻的拂了一下袖子,顿时无相再也说不出话来,心下更是震惊,却听心然道:“既是空门,何需多礼。心然已不问世事,汝等且该作甚么作甚么,休得在意其它。汝等且下去罢说罢身影即刻消失在众人面前。</p>
无相一阵激动,却还是理智的遣散了众弟子,和李玄话别后自行的回大殿了。李玄心中感慨颇多,看了看还在一旁的觉远,心中一阵的绸怅,片玄间又被无尽的佛经填满,烦恼尽去。</p>
接下来的日子,李玄依然的参阅其它佛经,终见到了两本《楞伽经》,其中有一本是达摩老祖以梵文写就,另外一本却是汉字,李玄也并没有什么惊喜,如今平静如澜的心境也只是鉴于对这本书的名头的敬仰而已。</p>
打开其中的一本仔细的观看了起来,却见其字里行间道:“一举手,前俊左右要有定向起动举动未能由己要悉心体认随人所动随曲就伸不丢不顶勿自伸缩彼有力我亦有力我力在先彼无力,我亦无力,我意仍在先要刻匆留心挨何处心要用在何处须向不丢不顶中讨消息切记一静无有不静,静须静如山岳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网一动无有不动,动当动若江河,所谓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从此做去,一年半载便能施於身此全是用意不是用劲久之,则人为我制我不为人制矣</p>
李玄见这九阳真经文字佳妙,显然的外国人决计写不出,定是达摩后世中土人士所作。多半便是少林寺中的僧侣,假托达摩祖师之名,写在天堑文字的楞伽经夹缝之中,若是有真好经书之辈,便能从中悟得职高武学,若是如此,不定还有其它武学,而且,这假借之人定然和这藏经阁有莫大的联系,这人会是谁呢?</p>
猛然间,李玄忽然的想到了心然大师,他武功已臻化境,返朴归真,有很大可能便是他藏于这经书之中的。着到这里,李玄感觉到了觉远的喘息,顿时看了过去。这个侧面,他忽然的觉觉远原来身体奇差,面侧蜡黄,顿时心下一动道:“觉远小师傅,你且过来。这里有本佛经,你且好生参悟,可强身健体。”说罢,将楞枷经再行看过记住后递给了觉远。</p>
觉远听得李玄的话,自是当作圣旨一般,不说李玄有着和方丈平起平坐的地位,便是先前的三日禅唱,便让觉远心下敬仰万分。</p>
这之后,李玄也开始对着那些梵文仔细的研看了起来,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伽华经总卷中寻到了九华真经,在达摩手记的楞喀索语中寻到了九阴真经。接着再寻了近两月,却是再也寻之不到。</p>
李玄找了笔墨,将那九阴真经九阳真经和九华真经分别写在了三份绢帛之上,然后每晚摊在桌上,仔细的参阅起来。他并没有直接的修炼其中的任何一门武功,通过对于九阴和九阳的恐怖威力的先知,李玄感觉到这本九华真经威力怕是要更进一层。</p>
在对比研究之中,李玄再次的开始参悟佛法,虽然二楼的藏经阁没有限制他,但是他却一只没有进去过。三年多下来,借着佛法的参悟和早进入先天之体的体质以及极高深的资质,李玄将九阳九阴在九华真经的帮助下,全数的修炼到了初步的圆满,体内的先天之气也变得极为的浩然磅礴。当然这也只是他不眠不休却没有匆意修炼的情况下才达到的境界,若不是心中佛学精深,估计便是任何的一门,他便在短短的两三中无法修得圆满。</p>
三年的佛法修持中,李玄看书的度也越来越慢,最后重新看的时候,一本书竟然看了数日看之不完,最后李玄怅然的叹了口气,将经书放入书架,终不再参阅,而到了这个时候,他的三种内功加上特别的行功心法,终于到达初步的圆满,修行之时,三夺真元之花齐聚头顶,久久不散。</p>
李玄这心法个三种心法本是同源,却是在参悟佛法的过程中,融合了他本身的内功心法,自成一套,循环往复间一化九,九归一,阴化阳,阳抱阴,冲气以为和,和又生两相,两相分四底,四底充章门,章门耀太虚,太虚归九窍,九窍合为一,”</p>
如此,李玄再自行的配合着行功路线和梦中日月生辉星相之势,重新修正了听风指剑”一动一静之中,莫不气若星海、浩瀚无边。</p>
到了这份境界,李玄也终于明悟了,佛本讲求的是顺天意,本讲求无心无性随性而为,那些花草植物虽不懂得佛学,却是以自然之态演绎了佛学的本质,于是动辄可活数百年,可笑世人诸多追寻佛法,却不知佛法即是无为,佛法即在身边,佛法即在处处,,</p>
明悟了之后,心中一切的渊博佛学经文都已经随之离去,周身一片轻盈。李玄一身的轻松,原本独孤的心境也早已去尽,随即恢复了十六岁少年的曼妙心态。人生,其实本该如此,真正的明白了之后,才知原来根本就不需要去明白,一切不过都是自寻烦恼。</p>
出得寺院之后,见到了李玄的明悟,无相禅师心中也是感慨不已,他断然没有想到佛学的最高境界便是红尘众生的境界,所谓大智若愚,大善若恶果然不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