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牵扯出一大群人来作证呢。我淡淡一笑,说道:“县尊大人明见。古山先生原先说过,捡到这个文章之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并未声张。可是现在又说,这个文章曾经给多人看过。原来延川书院的书生们,在关系到自身的大考上面,看到了这样的舞弊案件,居然能沉得住气,也真很奇怪。”
古山额头上青筋爆出,厉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摇了摇头,道:“前些日子,学生与延川书院也曾发生过一些不愉快。延川书院学子,或者因此而想要学生好看,亦未可知。大人明见。”
李县令眼睛盯着我,眼睛里竟然有一丝佩服的神色。随后说道:“传证人……”
“大人,其实此案已经没有继续审理的必要。”李县令的话还没有落下,我就打断了他的话。
李县令冷笑了一声,说道:“咆哮公堂,该当何罪?”
我淡淡一笑,说道:“在下并没有咆哮公堂,而是这个案件,按照律法,李县令应该避嫌。”
李县令怔住,全场的人全都怔住!
李县令应该避嫌?
我继续微笑:“大人明见。按照大兴律法,李县令在此案之中,已经触犯了相关规定。既然这样,就该避嫌。”
李县令冷笑了一声,说道:“本官似乎与你们诸人,都没有亲戚关系。”
我淡淡一笑,说道:“本朝律法,都是仿照前朝律法制定,是也不是?如果有争议,都是仿照前朝旧例,是也不是?”
我一句话落下,李县令的眼睛就睁大了!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诧异——是的,想不到,一个乡下小子,居然对律法如此熟悉!
我笑了笑。去年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没事干我就请秋如意找了一些书,将大兴朝与大蜀朝的律法研究了一通。毕竟,我的父亲母亲,都是所谓犯了法的。
没有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李县令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还没有等他说话,我就继续说下去:“县尊大人明见。此事确实已经牵扯到了县尊大人。据李老三所说,他是县衙的洒扫仆役,却能够进入县衙放置试卷的库房。按照前朝律法,此事上,县令大人应该被责。县令大人,试卷刻好印好之后,相关人等,应该被关禁闭,而库房,应该是封锁,不该有任何人进出,包括洒扫仆役。第二,前朝律法,为防作弊,也曾规定,有机会进出试卷库房的仆役,都应用目不识丁的——县令大人,您却用了一个识字的人做洒扫。也就是说,县令大人,您不适合再审理此案了。”
李县令的目光渐渐沉冷下来,片刻之后才道:“你果然厉害。”
我淡笑:“承蒙夸奖。不过是形势所逼罢了。县令大人,学生以为,此事县令大人应该快马上报学政大人,请学政大人前来审理,您以为呢?”
既然这位李县令也是同伙,我就不能再让他将案子审理下去。我就不信,堂堂一省学政,也会与这个县令同流合污!
既然要整治我,我就先将你整下马。你已经做好了岁考评丙等的准备,我就先将你的岁考弄成丁等!
这桩舞弊案子,如果是在县令大人手下发生又由县令大人亲手审理结案的话,对县令大人的前程是有影响,但是还不至于丢掉官职。但是假如这桩案子是在县令大人手底下发生,却又在上司手里完结的话,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别的且不说,这件事情影响肯定扩大。影响扩大了,县令大人的政敌能不利用这件事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