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89文学网
炽缱心头一跳!
“谁?!”她低声问。
“公主,是我,桐栖!”桐栖的声音听起来急切而惊惶,传入耳鼓,炽缱只觉得心发紧,她翻起身,顺手抓了件床头的外袍披上,下床趿着绿绸拖鞋三脚并做两步地走到门前打开门,只见桐栖也是衣衫不整,云鬓松散,只是双眸里毫无睡意,眉头深深皱着,看起来极为担忧。
“怎么了?”
“公主,大事不妙!”
炽缱努力让自己激荡的心平静,她低声问:“出了什么事?”
“您与篁洌在石阶前的亲密被人看见,已经传到东太女宫了!皇太女已经与琅浣公主密谋,明天祭天大典一结束,就入宫东觐见皇上,让皇上治你和篁贵妃的罪!就算你与篁贵妃之间没有什么,但是你们的亲密之举已经被人看到,而且,今夜篁贵妃是潜出宫到公主府的,公主,这次你可是有千百张嘴也讲不清了啊!这是我刚刚接到的消息,连夜派人传送消息的,就是被皇太女强占去了的星巢的正夫灸痕!”桐栖急急地一口气说完。
炽缱如遭电歼,呆怔地看着桐栖。
如果这件事云炽珩与云炽蔚拿来大做文章,她可是必败无疑!因为她十分清楚母皇对后宫妃子偷情的恨已深达骨髓!在炽缱隐约记事时,母皇发现了一个打入冷宫的妃子与太医的私情,她暴怒之下灭了那妃子与那太医的三族,在朝中震动不小。尽管她与篁洌之间不是偷情,可是暖昧毕竟存在,更何在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下,母皇可能听自己的解释吗?!如果母皇认定给她戴了绿帽子的人是自己的女儿,炽缱可是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再如果有妃在母皇枕边吹吹风,那炽缱不用再去想什么帝位,怕是霓琼公主的封号也保不住了!
心绪电转,炽缱迅速从呆怔中醒来,在脑海中分析不利与有利。
“你是说云炽珩与云炽蔚打算明天祭天大典结束后,就进入宫去告我的状?”炽缱沉声问。
桐栖点点头,补充道:“炙痕派来的那人的确是这么说的。”
炽缱不语,低下头沉忖,然后抬起头来,眼□出坚定决绝的光芒,整个人如同一只出鞘的利剑,犀利慑人,她深深地看着芜央,一字一顿地道:“你现在就去把驸马和鸩弈叫醒,要他们通知所有能通知到的人到会客厅去!你再去找莲芯,要她务必敲开国师府的大门!”
见桐栖小跑着离开,她奔进屋内找到随身嵌丝锦囊里的铜哨吹响。
星斗满天的虚空中现了一个黑点,鸣叫着俯冲向下,转瞬便落在她前面的地上,原来是鱼梦寰豢养的借给她的“幻尾”。幻尾又高声鸣叫,金色粗爪踢了两踢,神态倔傲。
炽缱蹲下,轻柔地抚着幻尾的白色长羽,眼神炯然,低语道:“幻尾,又要辛苦你了。”
翌日
乐康大街上人山人海,万头攒动,热闹非凡。
大街上黄沙铺垫,清水濡湿,直通向京师北郊,大街两侧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民众。而所有参加祭祀的人基本到位,在乐康大街尾部站成十排,最前端是号角鼓手,长旌大旗,祭牌礼幅,严威尊贵。官员们按照仕位的高底顺序排下,祭祀所需的畜牲熟肉礼饼燃香等物,装置dao货车之上排在队伍最末,而那张花枝藤雕的聚顶纱帘车却是空着的,皇太女还没有到位。
因祭坛在京都城郊,路途较远,文官选择乘坐马车,而武将一般都乘骑骏马。长角号吹响,一时间整个乐康大街从人声沸腾转为鸦雀无声,寂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喘息。
炽缱夹在人群中,静静地坐在她重新挑选的那匹高头枣红马上,纤手紧握着马缰,凝望着皇宫这头。她双目里隐匿着血丝,眼眶微黑,透着她一夜未能成眠的事实。
她向着皇宫那道严威肃穆的朱漆铜钉大门,在心头长长叹了口气。今天的祭天大典,会是她成败的关键点,所有的努力,将会以赌博的形势在今天一一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