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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7月18日

最啊,有点心浮气躁,火气也有点大,总是跟工人起矛盾。昨天吊沙灰的时候刹车不好,我没有掌握好距离,把电工的电线管子给砸破了。我们两个就对着骂,我在塔吊上骂,他在楼面上骂,我们都很激动。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我想把他揍趴下。现在想来,他当时肯定也想把我揍趴下,因为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可以说身体吧,当然也可以说意,就说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吧。

他着我说,你下来吧,你有种就下来。我当然嗤之以鼻,我说,你上来吧,你有种就上来。他直直站着望着我,怒目而视,右手食笔直地着我,我观察,他应该着我的鼻子。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意了,他说,你等着!说他就快跑下了楼面,没有一会儿,我就听见塔吊标准节丁零当啷响了起来,钢铁的声音告诉我,他的爬上来了。

我该怎么办?总不能认怂?总不能觍着脸给他道歉?这时候道歉有用吗?他不但看不起我,还会把我揍趴下。看来这场斗争是免不了,我得有所防备啊,万一他忍不住弄死我呢?总不能这样活生生他弄死吧?我还有一大堆事没有搞明白呢。我决定与他战斗,至少不会坐以待毙。

我拿起转盘上的一螺杆,掂量了掂量,这家伙砸下去,他的脑袋估计够呛,说不上面目全非吧,至少也要脑浆迸裂。这样不行,太残忍了,还得落个故意杀人罪。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等他在转盘冒头的时候,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让他自个儿掉下塔吊去,至少法医不会验出他杀的来,当然我必得掌握好力度,踩在他的头发上,绝不能留下脚印,到时候警察问我,我就说他因为情绪激动,没有抓住梯子,自个儿掉下去的。嘿嘿,我看你是找死,可不要怪我了。

他来了,我已经走出操作室了,我观察附有没有人看我们,还好没有人正关注我们,他们都很冷漠,这种事情司见惯了。他似乎爬得很吃力,他抓紧梯子在休息,他的胸脯一胀一瘪,很有节奏,他脸上的汗珠津津的,脸也晒得黑黑的,他也是一个可怜的青年,跟我一样在工地上混生活。我的怒气有所缓和,我想他或许也有无限的梦想等着实现,也有爱的人等着他家,要不跟我一样刚好也人抛弃了。唉,青年,你怎么也这样愤怒呢?我想是生活让我们怒不可遏吧。不论怎样,我们都是可怜的青年。

他终于爬到了转盘的位置,他的脑袋毛茸茸地探了出来,我起了我的脚,我向他笑了笑。他呆了一呆,估计没法理解我的笑。他的情绪似乎没有前那样大了,他喘着粗气,看了我一眼。我继续笑着。

“你就不能慢一点吗?管子砸破了,实在不好换。”他说。口气温和,不像架来的。

“刹车有问题,有点溜钩,我没有掌握好,实在不好意。”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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