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拍了拍他的手道:“母后老了,这白了头发是很正常的事儿。现在你皇兄已然娶妻生子,母后而今最担心的就是你了,就盼着你快点儿给母后生个大胖孙子。”
皇后早让身边的人禁了口,一律不准让人在宿梓墨面前提起她白头之事。
宿梓墨闻言,垂下了眼帘,长长卷翘的睫毛在他眼下落下了淡淡的阴影,他勾了勾嘴角,轻轻道:“母后,儿臣已然有了心仪之人,之前也给皇兄送过信的。故而,昨日成国公以母后的口谕来让儿臣提亲白氏女之事,儿臣已然拒绝。”
他今天之所以会如此匆忙地进宫请安,是因着心急如焚的成国公想要尽快绑住这个金龟婿,居然昨夜就以探病为由,前来谈他与白碧莹的婚事。
皇后没想到以前因着着急宿梓墨的婚事而答应的婚事,这会居然成了绊脚石,她蹙了蹙眉头:“成国公未免太过心急了。”因着她已然知道宿梓墨与穆凌落之事,且成国公弹劾穆凌落之事,再加上宁德公主告知了她当日发生的事儿,她顿时就对那白碧莹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了。
这般恶毒的女子,她之前居然想着要把她聘给阿墨,好在没成,不然岂不是害了阿墨这好孩子一生了?
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地颤了颤,好似蝴蝶的羽翼般,轻轻地抖了抖,宿梓墨郑重其事道:“母后,儿臣早已娶妻,而且儿臣绝不会负她!儿臣也已然应承了她,今后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妾!”
宿梓墨摊牌自己的态度,他虽然之前就有着这想法,但这还是第一次这般明明白白的,坦坦荡荡地向皇后说清楚。
皇后虽然知他这心思,但见他眸光坚定,语气笃定的模样,心里也是微微一惊。良久,她微微一叹,轻轻笑道:“好,她是个有福的,碰见了你这般的好男子!这也许是你与你父皇最不同的地方,情深不寿就该如此,不然再深的感情都是经不起蹉跎。你其实像你母妃的!”
宿梓墨对他母妃一点印象都没有,自小的第一道印象,就是那高高的冷宫宫墙里,呼啸而过的冷冽寒风,以及那萧瑟的树木。
皇后也向来不避讳在他面前提起他母妃,宿梓墨小时候虽然戒备,但也有着小孩儿的好奇心,有一次特地他小心地问起,结果却刚巧被德文帝听到,直接他还不曾得到答案,就被德文帝丢入了雪地里跪了半宿,差点儿没把腿给跪废了,且他还连累了皇后受了德文帝的责罚。自那后,他再也不问任何关于他亲生母妃的事儿了!
他也是自那后才知道,他母妃就是这宫里的禁忌,容不得他人提起。
而且,因为他自小就是皇后和太子抚养长大的,在他看来,皇后就是他的亲娘一般!
宿梓墨闻言,淡淡道:“儿臣像母后的!”
皇后一愣,继而替他理了理衣领,“傻孩子。你刚说到你媳妇儿,怎么没带过来给母后见一见呢?”
宿梓墨想起不肯原谅他的穆凌落,失落地垂下了头,“儿臣跟她有些误会,她不肯原谅儿臣,在跟儿臣闹脾气!”
皇后也是见过穆凌落的,知道她是个明事理的姑娘,没想到她居然还能跟宿梓墨起误会,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误会,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