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到头来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玄天华一脸担忧,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看着醉倒的小人儿苦笑,由衷地道:“只是希望你们一切都好。”
这一晚,二人留宿淳王府,玄天冥把人抱回屋里榻上时,就听到怀中娇娇软软的小人儿迷糊糊地醒来,说了句:“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谢谢哦。”然后眼一沉,又睡了过去。
他很想把人叫醒再与自己说会儿话,可这丫头贪酒喝得最多,哪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醒过来的。偏他又睡不着,干脆把人安置好,自己到院子里再去逛逛。
逛到王府的小竹林时,发现玄天华竟然也在,翠竹映着皎白月光,再照出竹下白衣身影,就连玄天冥都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景象,与仙境无半点差别。
林中之人看到他走过来,笑着道:“好久都没有活动活动筋骨,冥儿陪七哥几招吧。”
玄天冥当然乐意,当下抽出脸间软剑,对上玄天华手中折扇,就在这竹林里上下穿纵起来。
玄天华最擅长的是音律,他从不与人动武,可却并没有人怀疑他根本不会功夫,也并没有人怀疑他的武功会较为逊色。相反的,他被天下之人奉若神明,早有一份精神信仰存在于人们心中,七皇子玄天华,做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那都是神仙行为。神仙说会武,虽然从来不使,可又怎么可能是假的。
而这普天之下最知晓玄天华的人,除去九皇子玄天冥之外,再无旁人。
高手过招,有时不是招式,而是气式,软剑对不上折扇,对上的,只有剑气与扇气。一个紫袍一如战神,一个白衣一如谪仙,一挥一动间,就连天上月光都为之失了本色。
终于战止,二人平手。玄天冥感叹:“普天之下又谁人能知,七殿下玄天华,竟有这般身手。”
玄天华亦回道:“普天之下又有谁人得知,九殿下玄天冥,身手竟不在我之下。”
二人哈哈大笑,逐渐并拢,站至一处。
“七哥往东界一行,可有奇遇?”玄天冥依在竹边问他。
玄天华苦笑,“奇遇可是不少,先是娘亲突然从我的马车座位下面钻了出来,然后就是子睿和那个小丫头突然之间出现在福州。你说这算不算奇遇?”
玄天冥摇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
二人之间出现一瞬间的静默(www.19mh.com),到底还是玄天冥又开了口来,“除了她,七哥,这世上我什么都能给你。”
对面之人皱了眉,却是道:“冥儿,除了她,这世上我也什么都能跟你要。就唯有她不行。”一边说一这挥了挥手,一股谪仙之气萦绕林中,“你知我为人,世俗之事很难将我牵绊,七哥今夜实话实说,纵是阿珩,亦打破不去这个平衡。而我,于是你也好,于她也罢,甚至于父皇母妃,都别无所求。我用上半生帮你守着江山,稳了,我就离开。天下之大,绝不安居一方,这才是我的命。”
玄天冥自然听得懂,也自然明白玄天华所求的是什么。这个人从来不该以世俗的眼光去看待,他心中所想远远超乎他人一个境界,纵是他玄天冥,也有瞧不清楚的时候。
“回去睡吧。”玄天华主动赶他,“七哥一个人待会儿。”
紫袍战神点头离去,只留白衣谪仙一人在林中,就像他没来时一样,一人,一林,一月,也不知是月照竹林,还是人心向月,几近融为一体,却又分明独立。
玄天华,注定是这世间最唯一的存在。
次日临近晌午,某人终于在宿醉中转醒过来,只觉头痛欲裂,不由得泛起一声哀嚎。
她喝断了篇儿,习惯性地喊着黄泉要水喝,手往边上一划拉,却划拉着一个人。
摸摸,眼睛,鼻子,嘴巴。再闻闻,恩,是熟悉的味道。于是放开胆子使唤:“小冥子,快去给本郡主递一碗茶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