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一见这场面,也不好多留了,起身告辞,并嘱咐凤瑾元:“父亲多开导开导姨娘,明日请个安胎的大夫再来给看看。”
她走之后,凤瑾元心疼地将金珍揽过来到怀里,这才又问了一次:“你到底有什么心结啊?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思虚过重呢?”
金珍仰头看她,哭得梨花带雨,那小模样是要多招人疼有多招人疼。凤瑾元真不想再问了,就想将这美妾好好疼爱一番,可又想到她肚里的孩子,不得不强忍着内心激动。
金珍瞧出他心意,不由得心中也有了几分安慰。不管用什么办法,笼络住男人的心才是要紧事,她赶紧开了口同他说:“妾身的确是有心结,这心结……其实是在大夫人身上。”
“沈氏?”凤瑾元皱皱眉头,“你理那个恶妇做什么?”
金珍道:“妾身是相信因果轮回的人,当日大夫人一碗汤药的因,却种了妾身这个果。不管她初衷如何,妾身却是因此从一个奴婢之身而成为了能侍候老爷的人,如今又有了老爷的骨肉。我与她主仆多年,总觉得不去跟她道一声谢,怕是以后就……再没机会了。”
凤瑾元听她这样说话,不由得感叹万分,“你到是懂得感恩,那恶妇平日里却根本不知为自己积德。”
“老爷。”金珍劝他:“不管大夫人如何做,她都会因此得到她种下的果,可妾身想为老爷和肚子里的孩子多积点德。老爷让妾身把这个心结了了,从此以后我是我她是她,便再没牵挂了。”
凤瑾元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昔日那般对你,你还对她恩念有加,真是个好女子。”
“金珍多谢老爷夸赞。”
“你想如何了结?”
金珍想了想,道:“明日晨起,我到大夫人的金玉院儿去磕个头吧。就在院子里面,对着她的屋子磕个头,说几句话,就好。”
“恩。”凤瑾元觉得这样还是可以的,既不用打破他不让任何人见沈氏的初衷,也不会给沈氏机会伤害金珍腹中的孩子,“那明日多叫几个丫头陪着你,千万不要进她的屋里去。”
“妾身知道了。”
“睡吧。”
两人终于相拥而眠,直待凤瑾元呼吸逐渐均匀,金珍的唇角这才勾起一丝冷笑来。将手轻移到小腹上,心下暗道:“孩儿,不是娘亲不要你,而是你选错了爹爹。”
次日,凤瑾元早起上朝,金珍在送他走后,叫了两个贴身的丫鬟一起往金玉院儿走去。
凤瑾元临走前还告诉她不要在沈氏那里待太久,等他下了朝回来,就跟府中众人宣布此事。
可就在凤瑾元走之后,她却偷偷的吃下一粒奇怪的药片。
那是凤羽珩给她的东西,她当然不知道这种事情在二十一世纪叫做药物流产,只记得凤羽珩同她说的话:“此药吃下之后,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有反应,你要把握好时机。另外,事后我会亲自为你看诊并调理身体,保证你的生育能力。”
有了凤羽珩最后一句话,金珍总算完完全全放下心来。她之所以找到凤羽珩,一来的确是不想让这件事被第三个人知道,二来,也是希望凤羽珩能够保证她的身子。
眼下再没什么负担,金珍快步往金玉院儿走去。
她到时,金玉院儿门口有个丫头正在守着,因为凤瑾元提前差人打过招呼,这丫头并没有拦着金珍,只是告诫她:“一定要小心些,大夫人的情绪不太正常。”
金珍还就怕沈氏太正常太理智了,她要的就是沈氏的发疯,人只有在发疯的时候才容易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她带着两个丫头往院子里走去,因为关了沈氏,凤沉鱼已经被迁到旁的院子去住了,如今的金玉院儿早没了当初的繁盛景象,虽然看起来依然富丽堂皇,却总有一种慎叨叨的气氛弥漫着。她不由得也生了几番感慨,想到了自己打从入凤府就在这间院子里,从小到大侍候的都是沈氏一个主子,轻则受罚,重责挨打,什么样的苦没吃过?如今,她也能独立拥有了凤府里的一个小院落,也能在床第间侍候这府里最大的主子,只是成全这一切的却并不是沈氏,而凤羽珩。
她不管凤羽珩最初的用意是什么,总之,是凤羽珩把她送进了松园的书房,并留她一人在里面面对吃了药的凤瑾元,虽然听起来是阴差阳错,可到底是让她得了便宜。
这样想着,人已走到关着沈氏那间屋子的门口。她停住脚,看到站在门口的满喜,微愣了愣:“我听说玉箩和宝堂都被送出府外卖掉了,你怎么还在这?”
满喜笑而不答,只是走上前,冲着金珍浅施一礼道:“奴婢见过姨娘。”
“快起来。”毕竟都是被沈氏打骂出来的丫头,金珍对满喜还是有些感情的,见她向自己行礼,赶紧上前去扶了一把。
这时,就听到满喜小声说了句:“门锁我已经松开了,你自己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