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楚先平说完,徐恒便冷笑着打断道:“哼,此事绝无可能!”
“我朝大军既出,就绝无空手而归的道理!”
“......”
绝无可能。
徐恒的态度跟楚先平刚刚差不多,都十分强硬。
不过楚先平却是压根就没搭理他,只是看着闫怀清淡淡问道:
“殿下,撤兵之事有没有的谈?”
“若是有的谈,那我就接着说。”
“若是没的谈,那我等扭头就走,之后战场上再见便是。”
“......”
炭火炙热,偶尔发出“毕剥“一声,绽出火花。
闫怀清挥手制止了脸色涨红的徐恒,片刻之后平静说道:
“楚公子,是,你们的那种新火药威力确实巨大,我也的确不想大觉将士再如仙池那夜一样白白惨死他乡。”
“不过你们想来也明白故技重施并非是一件易事,更何况我大觉未必就没有什么你们所不知的手段。”
“所以,事到如今我们不妨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你们驻扎在凉州的五十万人马已经是大宁和大蜀能拿出的全部家当,即便此仗你们胜了,到时候也剩不下多少可战之兵。”
“西边的新奉虽有佛门相助,但如今来看落败也只是早晚的事。”
“而等到大乾和大回攻克新奉继续向东进军之时,你们将再无力抵挡,灭国仍旧无法避免。”
“因此,你们才愿意与我和谈,为的就是保全实力与乾回两国相抗。”
“不知我说的可对?”
“......”
闫怀清几句话便道出了魏长天三人的真正打算,而后者却也没有辩驳什么。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种事都能看得明白,否认没有任何意义。
“是,殿下所言并没错。”
点了点头,楚先平并不慌乱,而是用同一套逻辑反向分析道:
“不过在我看来,大觉的处境与我们亦无二致。”
“正如殿下所说,此战你我双方不论谁胜,结果都定是一场惨胜。”
“如此一来,即便觉季联军可以攻下凉州,想必也同样不会剩下多少可战之兵。”
“而到时候乾回二国定不可能再与大觉平分这所掠之地,甚至来上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也不是没可能。”
“因此殿下才会主动提出和谈,为的就是不被乾回二国所利用。”
“殿下,不知我说的又可对?”
“......”
你分析我的处境,我分析你的处境。
当双方的底层动机都摊开在桌面上讲清楚之后,这次谈判便进入了另一个阶段。
大家都有和谈停战的诉求,但也都有着绝不可能让步的底线。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无疑便是开始试探对方的底线了。
“好。”
笑着抖了抖衣袖,闫怀清同样没有否认楚先平的说法。
他只是慢慢眯起眼睛,一句一句说道:
“我确实不愿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反被人利用的下场。”
“所以撤兵之事不是没得谈。”
“不过......”
“开战之后魏公子不仅劫走了我父皇,仙池一夜我大觉更是有近十万将士或死或伤。”
“这两件事,你们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吧。”
“自然。”
点点头,楚先平刚准备给出早已商议好的条件。
不过也就在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魏长天却突然开口,抢先一步轻笑道:
“殿下,你想要什么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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