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将玄天剑收入刀鞘,魏长天推门走出房间。
一直守在外面的陈渤立马迎过来小声问道:
“公子,那死囚已经死了?小人这就令人”
“先不急。”
摇摇头,魏长天打断道:“陈大人,你再去找三十不,四十个死囚犯来。”
“四十个?”
陈渤有些惊愕:“公子,您要这么多”
“怎么?”
魏长天眉头一皱:“没有这么多?”
“有倒是有”
“有就去办,不该问的少问。”
“是!下官这就去办!”
“好,我就在这等着。”
“公子稍后!最多一刻钟下官便将犯人送来!”
察觉到魏长天有些不悦的陈渤立马脚步匆匆的离开,而前者则是仍站在暗室门口,背倚墙壁轻轻叹了口气。
“小子,如果老夫这次非得要你的寿元,不知你肯不肯给?”
“桀桀桀!可是真心的?老夫上次见你时你可不是这般性子。”
“”
残魂方才说的话不停回荡在脑海,亦使得魏长天再次开始审视自己的回答。
以自身三十年的寿命来换李梧桐的安全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无私”的了?
如果残魂不是在假设,而是真的提出了这个条件,那自己又会不会答应?
会?
不会?
冷静下来的魏长天突然没有了刚才的果决,甚至觉得或是让自己再回答一次,他很有可能便会给出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挠了挠头,表情也逐渐变得焦躁。
其实这只是一个十分简单的价值判断问题,等号的两边分别是“自己三十年的寿命”和“李梧桐的命”。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判断,却让魏长天越想越迷茫。
他并非是在自寻苦恼。
因为随着聚拢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他今后便越有可能再遇到类似的选择。
而不同于独一档的徐青婉,李梧桐在他心中的地位基本与杨柳诗、陆静瑶、梁沁、楚先平等人差不太多。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杩欓噷涓嬭浇iiread澶y鍘诲揩鍙互璇曡瘯鍚c€傘€?p
所以魏长天需要想明白,自己可以为这些人“付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毕竟这一次他还有时间仔细思考,但保不准下一次他便必须要在电光火石之间做出决断。
魏长天既不想那时的自己后悔,又不想冲动行事,因此才想提前做好“预案”只是这条“红线”太过模糊,他始终找不清楚。
唉
慢慢吐出一口浊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苦思无果的魏长天刚准备放弃“自我折磨”,但却在此时突然记起了老张头的那句话——
若是看不清楚,唯有本心可信。
“轰隆!!”
犹如一道惊雷于耳边炸响,这一瞬间,魏长天忽然明白了老张头的用意。
或许,是自己此前太过“理性”了。
任何东西都想用“值不值得”的价值尺度去衡量,任何行为都想将所谓的“利益”最大化。
这种思维方式乍一听好似没有问题。
但要知道的是,从没人可以真的将每一笔“账”都算的明白。
那些自以为的“值得”或者“不值得”,就真的是它们真正的价值么?
“”
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然后又缓缓恢复平稳。
魏长天就这么直直的站着,但一直紧皱的眉头却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
如今的他突然有种感觉——
那就是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因为类似的事情而犹豫或烦恼了。
因为,唯有本心可信这句话的意思他终于懂了。
一刻钟后。
陈渤带着几个差役把四十个死囚浩浩荡荡的押送进了暗室,然后又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铁门轰然合紧。
“大人,魏公子这是”
一个年轻的狱卒实在忍不住心中好奇,想要问问魏长天这是要干什么。
不过还未等他说完便被陈渤直接打断道:
“不该问的别问。”
“大人息怒,是小人多嘴。”
狱卒赶忙低头承认错误:“小人只是担心魏公子的安危,毕竟这些死囚中有几个乃是修行之人”
“行了,你瞎操什么心。”
陈渤瞥了他一眼:“就这群废物,哪怕再来一百个也不会是魏公子的对手。”
“是是是,小人知错。”
狱卒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小声问道:“大人,那我们是在这里等着,还是等下再来将犯人押回去?”
“押回去?”
陈渤看了一眼面前的铁门,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
“怕是不用押回去了。”
“啊?大人您这是何意?”
“没什么,你们走吧,我留在这里就够了。”
“是”
“”
就在暗室之外一众狱卒匆匆离开之时,暗室之内却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血腥气刺鼻弥漫,四十具尸体七横八竖的倒在地上,已再无半点生息。
每具尸体的身上并无伤口,但大都皮肤枯槁、头发苍白,跟他们进来时完全就是两幅样子。
陈渤猜的没错,这四十个死囚确实不用再押回去了。
甚至可能还需要再押进几个来。
因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死囚身体健康条件普遍不太好的缘故,四十个人的剩余自然寿命加起来竟然都不到一千年。
“前辈,还差多少?”
随意拨开几具尸体,魏长天弯腰蹲在悬浮半空的玄天剑之前:“应该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
一次性吸收了这么多寿元,残魂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亢奋:“九百九十六,还差四年!”
“哦,知道了。”
魏长天撇撇嘴,起身便准备让陈渤再去弄个死囚过来。
不过也就在这时,刺耳的反派经典笑声却突然又自身后响起。
“桀桀桀!”
“小子,最后这四年的寿元老夫要你来给!”
“嗯?”
魏长天顿时停步回头,表情一瞬间变得冰冷:“前辈,你可是想要出尔反尔?”
“桀桀桀桀!老夫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残魂的语气好似有些得意:“你若不肯给,那我们此前说好的便就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