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艳阳高照,我被那些虽在远处却声音极大的喧闹声给惊醒了,顺着窗户模模糊糊地看到外面的卫兵来回搬运着箱子,我在朦胧中又隐约听到报幕员与锁匠的交谈声连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闷响的浓云,覆压在我的耳畔……应当是昨夜过于劳累,刚睡醒时仍有些晕眩,我接过他俩递给我的湿毛巾,擦了擦脸,总算是神智清醒了。定睛一看,他俩已经把刚发放的装备穿戴整齐了,这套装备并不像冷兵器时代那么沉重,轻型的带状铠甲,在躯干部位的护甲更厚一些,头盔还是古代的款式,不过一点儿也不沉,腿上挂把短剑,腰背一把火枪,总的来说,看上去还是很美观实用的。
我也快速地穿上衬衫,套上盔甲。
“你恐怕不了解这套装备的精髓。”报幕员揺着头,别有深意地对我说。
谁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毫不在意地说:“不就是火枪能有些端倪吗!“
“哈哈,保证你想不到!”锁匠按了一下左腕的臂铠,瞬间他的身体笼罩在一片淡蓝色的光辉中,之后他轻轻推了一下报幕员,于此同时只见报幕员微微揺晃了一下,他自己的身体也向后退了一步。
“这……有什么用啊?跟碰碰车似的。”我不解地说。
“这只是tis—eo战术引擎的一个小小的防护装置——反弹保护膜!”报幕员自豪地说,仿佛这套战甲就是他发明的。
“这……是一套战术引擎?”
“对啊,你先按一下左手腕的臂铠,那上面有指纹认证仪。”
果然,那块臂铠上有一个圆形的亮片,把手指放在那的瞬间就有一股毫无麻痹感的电流奔涌而来,遍及全身各处,顿时让人觉得神清气爽。而后我的头盔响起了一句拉丁语,是什么我也听不懂,不过看到自己浑身都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总有着一股狂妄的感觉。
“这个反弹保护膜能抵挡住多少的伤害呢?”
“他们也没细说,每个头盔都拥有一个在终端的智能管家,在遇到危险时,它可以将保护膜集中在被攻击的部位,不过依在下的观点,正常情况下抵御个火箭弹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它并不会反弹伤害,这是为了尽力减免来自己方的伤害。”
“保护膜的能量是有限的。”锁匠说:“不过无敌个五六秒是绝对没问题的。”
“这么强悍,岂不是人人都会【无尽的愤怒】了!”
报幕员接着说:“这还不算什么,智能管家在必要时刻还能在终端远程控制士兵的动作,并且会与观察卫星进行链接,虚化出一些被障碍物遮住的场景。”
“像什么自瞄,透视,无敌这种外挂,也不过如此啊!”锁匠大言不惭地说道。
等等,报幕员刚才说到智能管家可以远程操控士兵的身体,那么如果在自料不敌的情况下,终端完全可以禁止撤退,强制士兵进行自杀式攻击,那么这套所谓的战术引擎完全可以把穿戴者变成炮灰!此事不易声张,若告诉锁匠,恐怕他大大咧咧地全说出去,语言不通也阻止不了他,那样完全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所以我还是自己心里有数,先不声张为好。
“火枪的杀伤力太大了,他们没跟我介绍。”报幕员打断了我的冥想,说:“不过这把短剑也不是一般的武器。”
说着,他拔出短剑,按了一下剑柄正面的按钮,瞬间一股波动的电流环绕着整个剑身,伴随着“咝啦咝啦”的声音,电光会间或溢出了几丝,其余的都在向剑刃缓缓涌动,貌似会如雷云一样将闪电释放。
“这……短剑自带电属性!”
“哈哈,其实在下也不知道它具体的名字,所以在下管它叫——伏安剑!”
一想到“伏”,“安”这两个字我就头疼。“天啊!“我感叹道:“我们叫它电刀怎么样呢?”
“它还可以切换成另一个形态。”锁匠说。并拔出剑,按了剑柄背面的按钮。立刻,那把短剑开始变得红赤,散发出了灼热的起浪,焦灼着它附近的空气,光芒比大理石壁灯都要耀眼,仿佛有着火焰凝固在了剑刃中。
“啊!这是火属性的!”
“叫它什么好呢?焦…耳剑!”报幕员拖着长音说。
“哦,不!焦耳也很讨厌!”
食过早点,我随他们二人到达了集合地。队伍大约有五百多人,却站地零零散散,像是一群乌合之众。毕竟有这么强的科技作为靠山,懒散一些也是无关紧要的。
提比略正在尽力地维持秩序,昨夜可能是光线有点儿暗,我并没有注意到他虽年过七旬,但在艳阳的高照下,银白色的头发闪烁着金光,显现着依然健壮的体魄。当然,就算是他再怎么宝刀未老也不可能带领我们去打仗,都要寿登耄耋了,还在外边晒着,这大热天的要是一瞬间中暑倒地了,你说我是扶还是不扶?若是不扶,定会给我强扣上个自私自利的帽子;若是扶,要是一醒就讹我,我上哪有钱去赔他!
正当我是思路飞驰而刹不住之时,我注意到提比略身旁有一身经百战,应是将校之人的青年男子。报幕员告诉过我,他便是负责这个小队的将军。
这位将军身材虽中等,体格却是十分的健壮,穿着上没有任何护甲,只罩一印有飞鹰图案的灰白色战袍,披一血红色大披风。他连头盔都不戴,金色的长发直接随风飘扬,武器只有比我们的短剑还要短的匕首,和身上像猎枪子弹那样一排排挂着的飞刀。刚才接触了那么多的高科技,他那一套看似是冷兵器的装备八成又是什么新奇的道具。
突然觉得这位将军好生面熟,对了,那正是昨夜那名举止斯文的军官,也不知是本就如此还是在那名女子旁边强装出的矜持。
果然不出我的意外,他附近有一名淡蓝色头发的年轻女子,身材高挑,背着一副硕大的弓箭,着一席花绿色长裙,紫黑色高跟凉鞋,神情甚是骄横,貌似毫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她若这副装扮上战场,肯定会吸引敌人很多的关注。
细心的我,不经意间发现所有士兵的战术引擎在后背处的甲胄上都印有一个欲搏击长空的黑色飞鹰图标,与那名举止文雅的将军是完全一样的。而那名持弓箭的女子,长裙上则印有一个银白色的双头鹰的图案,与俄国的“同款”相比,只是少了个王冠。这或许与在军队里的编制不同有关吧,所以我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明媚的阳光照耀着,一路上的泥泞却不曾减退,那是连日苦雨霏霏而下的记录,在平行世界的罗马帝国的北方,天空总是阴沉沉的,时不时有几缕穿透云层的阳光,也驱不散阴潮的冷风。
一位头戴镂金王冠的皇子,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身着丝绸华服,背着一口鎏金双刃剑,吊儿郎当地晃悠着。他是塞尔维乌斯十六世唯一的皇子,十六世在去年的亲征中驾崩了,而自己率残兵败将突围出来后,本以为要坐拥天下了,却招到了元老院几位位高权重的长老的反对,尤其是弗达斯达弗的领主提比略,他特别认可的却是皇女们!作为帝国唯一的皇储,却不能顺里成章地继承皇位,眼看着皇位就要流落到自己的姐姐妹妹手里了,实在是令他难以忍受。
皇子的卫队中,有一貌似法师装扮的人,披着一灰黑色的斗篷,全身上下用黑布蒙的严严实实的,左手持一淡紫色法杖,腋下夹着一本羊皮古书,脸上还带着一个鬼脸面具。
只见他快步走了过来,什么也没说,皇子却心领神会。原来,他们将精神力转化为了字符,投射到了对方的脑海里,这其实并不难,但不知其道理的人一辈子也做不到。
这么做可以防止隔墙有耳,并且以最大限度扼止了消息的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