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箫的心倏地一沉!
比起笙箫因为家人放养导致的骨子里的淡漠,那时候的萧腾真的是个笑容灿烂的阳光大男孩,像个没烦恼的太阳一样。
可瞳姐提起这几年看到他的样子,却始终是落寞、憔悴、绝望、苦闷……
为什么还要找她?为什么要心情不好?
笙箫心情一片酸涩苦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却听他到忽然问:“这些年,从没想过回来看看吗?”
“我……”笙箫紧紧攥着手机,讷讷地解释,“工作太忙……没时间……”
“工作太忙?”他却嘲讽地笑出声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顾处长,你不觉得这种说辞太敷衍了吗?你连续六年一直这样?一年365天都在工作?”
“……”笙箫低垂着头。
“算了。”
萧腾声音沉沉,吐出这些话后蓦地站起身,然后准备往图书馆的方向走。
然而到底还是不甘心,转身之后,他的脚步便顿在那里,他背对笙箫声音落寞地问:“那几年的陪伴,真的一点都不值得怀念吗?”
怀念吗?怎么可能不怀念?哪怕明知道是穿肠毒药,她还是忍不住一次次想起那些过去,然后又因为太过痛苦而不断陷入疯狂加班中……就像把好不容易才结痂的伤疤揭开,然后再一点点往伤口上撒盐,一次又一次……
多么痛的这几年!
“我怀不怀念重要吗?”好半晌之后,笙箫才语气嘲弄地反问。
他身形定住,苍凉又落寞的背影倒影在笙箫震惊的眸子里,涩涩的声音在空气里分外清晰:“也许你觉得不重要,可我这些年,却一直停在旧梦里无法抽身!”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笙箫怔怔地愣住。
“我一直努力说服自己,你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可你却一再给我当头棒喝!”他的声音变得宛若来自地狱的魔鬼般冰冷,“不负责任的离开,带着莫名其妙的恨归来,顾笙箫,你知道我究竟有多恨你吗?”
恨?笙箫满心惶然又苍凉地低下头。
也许当初,她确实不该那么决绝的离开大家,可那你能想象到,我那年夏天的绝望吗?
你又能想到我有多恨你吗?
……
父亲病重住院的时候,她站在医院长长的的过道里,孤零零一个人抱着双臂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在想,要是有个人能依靠多好啊,要是那个人能像从前那样当她的依靠,关心她鼓励她,是不是日子就不会那么煎熬难过?
如果有他……
那封突然寄来的请柬彻底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来江城打工的同乡小伙子,带着家长的嘱托来探望顾振新,顺便给她带来一封信:“我刚好来江城打工,就顺便给你带来了。”
笙箫努力弯了弯嘴角,结果比哭还难看,心酸的样子令那个小伙子有些不忍心看的别过脸。
“谢谢啊。”笙箫强打起精神笑着,从他手里接过看那封信。
垂眼看信封的下一秒,笙箫勉强弯起的嘴角凝滞,寄件人与收件人的姓名和地址,还有双方的邮政编码,明明那么多字,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夹在在其中的两个字——
萧腾。
父亲病重住在医院,且医院已多次下病危通知,笙箫终日惶恐不安,为父亲的病情睡不着觉,为医药费的事着急慌乱,为叔伯们亲情淡薄而痛心疾首,那时再无心情去想那些风花雪月你情我爱的事。
似乎生命里,并不曾出现过那样的两个人,一个叫萧腾,而一个叫袁立夏。
没想到会在此时收到他的来信。
他会写什么内容呢?笙箫看着信封上寄件人署名的萧腾,几乎快麻木的她已经不知究竟心情该悲该喜。
“你还好吧?”见笙箫一副凄苦不堪的样子,那小伙子忍不住关心地问。
“没事。”笙箫声音艰涩地猛摇头。
她与母亲打了声招呼,苍凉的目光扫过父亲皮包骨似的病体,心情恍然又麻木地从父亲的病房里离开,到外面走廊的连排椅上坐着,呼吸着医院里浓烈而刺鼻的消毒水味。
绝没想到,拆开信封后看到的居然是他的结婚请柬。
确切说应该是他们的结婚请柬!
请柬
送呈顾笙箫台启
谨订于公历2013年8月16日星期一为萧腾先生暨袁立夏女士举行结婚典礼,敬备喜筵
敬请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