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熟练级绘画技能画出来的东西也很不错，不过这是给岳父大人准备的礼物，自然要上心一点。他一向是个懒散的人，但对待身边人时，他还是秉持着“有能力做到就应该努力去做”这个观念。</p>
“对了，栗山同学。”</p>
多崎司看了看手表，转头看过去：“已经九点多了，你...睡着了？”</p>
栗山樱良盖着他那张夏天款的薄被子，恰好转了个身面对着他，没有醒来的迹象。眉眼带着往日常见的清冷，但也许是熟睡的缘故，表情恬静得如孩童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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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p>
她就不怕自己做出点什么违法的事吗？</p>
多崎司摇了摇头，站起来在房间活动身体。</p>
为了不吵醒她，脱了鞋，赤脚在地板上来回走动。</p>
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听到的唯有冰箱恒温器偶尔发出的计时音。</p>
喝了一杯清水，多崎司折回到床边，看了看栗山樱良。她大概是有点累，睡得很沉，身体仿佛冻僵的流浪猫般一动不动。凑近听，还能听见她细微的喘息声。</p>
床旁放着她的书包，黑色长筒袜搭在上面，洗干净的葡萄只吃了几颗。</p>
多崎司用便笺写了一句“熟睡中的你还蛮可爱的”，从书包的缝隙中塞进去，回到书桌开始画画。</p>
画笔的沙沙声，成为房间里的主音调。</p>
晚上十一点多，绘画技能刷到职业级。</p>
多崎司开始制作折扇。</p>
买来的竹料都是经过煮晒，还有打磨抛光的，他只需要自行绘画已经拼装就好。</p>
摊开定制尺寸的画纸，屏气凝神构思，以郑板桥的《兰竹图》为样本，开始动笔。</p>
一处巨大的倾斜峭壁之上，有数丛幽兰和几株箭竹同根并蒂，相参而生。崖之险峻、兰之高洁、竹之坚韧，互为穿插呼应，给人一种清高拔俗、自然天成的趣味。</p>
画完，用行草字体在主图侧边题上“百折不挠”四个汉字。</p>
待笔墨晾干后，用特制胶水把扇架骨粘贴在画纸背面，扣紧中间扇骨，OK，大功告成。</p>
多崎司很满意这份生日礼物。</p>
至于岳父大人喜不喜欢...算了，不考虑。就岳父大人的家庭地位来看，轮不到他说不喜欢。</p>
站起来去厨房接了杯水，出来时，栗山樱良便睁开了眼睛。</p>
没有睡太长时间，但睡眠质量很高。这感觉让她相当满足，还半眯着的眼里，洋溢着浅浅的笑意。</p>
然后她看到了多崎司。</p>
想起自己是在哪里睡的，眼神微冷，刚才还看得见的笑意就像是漂浮在水面的花瓣被鱼儿拖沉到水底，再找不到丝毫痕迹。</p>
很短的时间，栗山樱良就恢复了往日清冷的姿态，表情转换甚是顺畅无碍。多崎司有些感慨，心想她才是AT力场最强的那个。</p>
“几点了？”她问道。</p>
多崎司看了看手表：“快凌晨了。”</p>
栗山樱良转头看向窗外，看着被雨水打湿的东京夜景，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感慨道：“梅雨时节，果然最合适睡觉。”</p>
说完这句话，她开始整理散乱的马尾，动作相当自然，一点都不尴尬或紧张。</p>
多崎司喝着水来到床边，俯视深夜的街道。视线看到的是西新宿方向的商业区，临街所有商铺店都落着卷闸门，没什么人影，唯有自动售货机静静地等黎明的来临。</p>
视线从窗外回落到栗山樱良身上，看着她小腿光滑的曲线问道：“你好像很累？”</p>
“一般。”</p>
栗山樱良双手扣住长筒袜口，一条腿慢慢滑入袜子里。</p>
接着又是另一条……</p>
“腿真好看。”多崎司赞叹道。</p>
“非礼勿视不知道吗？”</p>
“我又不是君子，管那些干嘛。”</p>
栗山樱良微微挑眉，平时清冷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丝得意，轻声问道：“像我这样的美少女在你的床上睡了一觉，肯定会留下一些特殊的香味。你晚上再盖，会不会嗅一整晚？”</p>
原本透着冰块撞击质感的声音，此时略带媚意般的嘶哑。</p>
却不难听，相反还很诱人。</p>
多崎司摇了摇头，正经道：“我会把被子换掉。”</p>
栗山樱良眼神僵硬片刻，拎书包站起，冷着脸问：“为什么？”</p>
“卫生问题。”</p>
“卫生？”</p>
“是的，我有洁癖。”</p>
栗山樱良强忍着一脚踩他脸上的冲动，赤脚走到门口。穿鞋的时候，她歪了歪脑袋，转头恶狠狠道：“不许换！”</p>
“……”多崎司觉得很无理，哪有这样的人啊。</p>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栗山樱良气鼓鼓的样子，着实很可爱。</p>
“走了。”</p>
“我送你一下吧，东新宿晚上很乱。”</p>
“不用，我司机在楼下等着。”</p>
多崎司：“……”</p>
这些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还真是，真是...令人羡慕。</p>
栗山樱良开门离去。</p>
多崎司关了等，回到被窝。</p>
外面雨仍在下，路上渺无人影，久久打量降在路面的雨，他笑了下。</p>
洁癖确实有，但很轻微，只是比较爱干净的程度，远说不上会对美少女的身体有所抗拒。</p>
纯粹就是想气一下她，看她气鼓鼓的样子而已嘛。</p>
盖上被子，闭眼睡觉。</p>
柔软的夜幕中，清香扑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