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干掉他！”</p>
岛本佳柰害羞似地把脸扭向一旁。</p>
多崎司睁开眼，从她被汗水打湿的衬衣下看到朦胧的黑色内衣轮廓。</p>
过了会，她说：“他是东京都知事。”</p>
多崎司：“……”</p>
东京都知事这官，放到大天朝约等于一个省的一把手，妥妥的封疆大吏。</p>
“你害怕了...”岛本佳柰微笑着回过头，打趣道：“去干掉他吧，我支持你。”</p>
“唔...我忽然想到谷崎润一郎的一本书。”</p>
“什么书？”</p>
“《疯癫老人的日记》”</p>
岛本佳柰回忆片刻，张嘴念道：“妻子瞒着丈夫，丈夫瞒着妻子，做出格的事情，度过危险的关头，偷偷地享受兴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幽会，才是恋爱的乐趣。”</p>
多崎司赞叹道：“岛本老师记忆力真好。”</p>
“你这小小年纪的想的都是些什么？”岛本佳柰双手按住他的脸颊，没好气道：“来弄耳朵，把你脑子里的脏东西全弄出来。”</p>
“怎么弄？”</p>
“坐起来。”</p>
多崎司支起身子，岛本佳柰轻柔地捏着他的耳垂，将小拇指伸进他的耳朵里微妙地转动。</p>
舒服。</p>
鼻尖蕴蓄着些许她秀发的香味，耳朵听见微妙的细碎的声音，随着声响又传来微妙的震动，神情都变得恍恍惚惚起来。</p>
“好像是个梦一样令人感到放松。”多崎司呢喃着说。</p>
岛本佳柰将胳膊稍许偏向他的脸，让手臂上的肌肉夹着他的脸颊，手指在他的耳朵里慢慢旋转。</p>
“这是天使的喃喃细语，我要把迄今凝结在你耳朵里人间的声音全都拂除，只想让你听那悦耳的妙音。”</p>
她慢慢将身躯靠到多崎司的身上，对着他的耳朵吐气。</p>
“老师想问什么直接问吧。”多崎司舒服地眯起眼，“不用拐弯抹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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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本佳柰微微愣神，但是下一瞬间她那因近视而眯成一线的眼眼睛，就像面对猎物的猛兽一样露出志在必得的亮光。</p>
“多崎同学真聪明啊，从今往后老师会好好疼爱你的。”</p>
就像是要证明这件事一样，岛本佳柰在他的耳边发出温柔的笑声。多崎司无意识地挪动身子，却触碰到她领口裸露在外的肌肤，甜美的吐息吹过耳垂，紧接着花朵的芬芳轻轻地刺激鼻腔。</p>
讨厌，这个女人果然好诱人……</p>
“你和栖川唯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岛本佳柰把手从他的耳朵里抽出，随后贴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摩：“告诉老师，你对他的感情怎样？”</p>
“分成两段看待，一段喜欢，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一个无感，无感的就是现在的我。”</p>
语调非常奇妙，用词一会拉长一会缩短，就像被风吹得忽高忽低似的。</p>
岛本佳柰略一踌躇：“亲她的，是死去的人，还是现在你的？”</p>
“现在的我。”</p>
“那问题就来了，为什么无感还会亲下去？”</p>
“我也想知道，老师不妨帮我分析一下。”多崎司倚着她的身体，视线投向窗外辽阔长空。</p>
“乐意为多崎同学效劳。”岛本佳柰揉着他两边的太阳穴，柔声说道：“现在开始，老师要投石砸物了。”</p>
“投石问路我知道，投石砸物是什么？”</p>
“就是瞄准一个不清晰的目标投石子，只有石子够多，总有运气好砸中的时候。”</p>
“来吧。”</p>
岛本佳柰清了清嗓子，问：“亲她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p>
多崎司回味了下，答：“不会有第二次欲望的感觉。”</p>
“那就是不美好的体验咯。”</p>
“可以这么说。”</p>
“亲她之前呢，你在想什么？”</p>
多崎司遥望蓝天空，沉思似的闭起眼睛，稍顷，他闭着眼说：“想到了死去的那个。”</p>
“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p>
“没有。”</p>
“那你为什么会想到他？”</p>
“可怜他。”</p>
岛本佳柰依然看着他的脸，唇角漾出暖人心扉的笑意：“因为可怜他，所以想帮他完成未完成的遗愿？”</p>
多崎司轻轻摇头，后脑勺触感一片柔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p>
“这下问题更大了。”岛本佳柰松开他的太阳穴，两只手相叠，按在他心脏的位置：“既不是为了逝去的遗愿，也不是因为喜欢，你却亲了她，难道单纯是因为她漂亮吗？”</p>
“不否认有这个原因...”多崎司回答得很诚实，紧接着又辩解似的补充：“但我觉得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毕竟我算不得一个肤浅的人。论漂亮，岛本老师在我心里是最漂亮的，但哪怕你诱惑我，我也不会亲...唔，除非你肯离婚。”</p>
“夸我漂亮我爱听，但说我诱惑不了你我就不乐意了。”岛本佳柰用那标志性的温柔笑容对着他，语气俏皮：“要不要现在试一试？”</p>
多崎司睁开眼瞪着她：“岛本老师，现在你在给学生做心里辅导，但请不要把以公谋私。要知道以我现在的年龄来看，报警的话你是要蹲监狱的。”</p>
“还蛮冷静的，令老师刮目相看。”</p>
岛本佳柰没好气地夸赞了他一句，稍微直起身，把一直被屁股压着的小巧脚丫露出来。从跪坐变成侧坐的姿势，</p>
多崎司下意识往她的脚看过去，黑色丝袜最下端的尖处被脚趾顶的有些透明，涂了鲜红色指甲油的脚趾甲隐约可见。</p>
“好看，想摸。”</p>
“想想就好。”岛本佳柰舒展了下身体，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脸颊：“老师忽然想到，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栖川唯都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人，对不？”</p>
多崎司皱了下眉，找不出反驳的话。</p>
“老师假设一下，死去的人和你是不同的两个人。”岛本佳柰双手再一次按到他心脏的位置，如同轻声耳语一般说道：“那么以前的日子，你就好比一个看不见的幽灵一样游荡在他们两个人的身边。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你看着她从一个小女孩长成现在亭亭玉立的美丽少女，你知道她的生日她的生活规律她的阴晴圆缺。你了解栖川唯，比你了解任何一个人都要多，老师说得对吗？”</p>
多崎司暂时闭上眼睛。</p>
一个人完全理解另外一个人有可能吗？</p>
某某人旷日持久地连续付出实实在在的努力，自己在何种程度上可以触及她的本质呢？</p>
“老师这颗石子好像投中目标了。”岛本佳柰脸上浮现欣喜的笑容，她眯着眼，从枕头上摸到眼睛重新戴上，随后拍了拍多崎司的肩膀：“该放弃还是该继续，只能你自己决定了。”</p>
“不愧是最温柔的岛本老师。”多崎司回转身，用手摸她的头发，手指从发间碰到她的耳朵：“心思细腻到令人惊叹的地步。”</p>
岛本佳柰略一踌躇，温顺地把脸颊贴在他的手心上：“请让老虎为你的车加满油。”</p>
多崎司笑着问：“老师肯效劳吗？”</p>
“找你那位老虎去！”</p>
岛本佳柰穿着黑丝的腿印在他的小腹上，直接把他踹下床。</p>
噗通一声。</p>
多崎司躺在地板上，恼怒地说道：“你从我这套了那么多话，刚才的按摩不算福利只能算等价交换。所以岛本老师你还欠我一次福利，打算什么时候给？”</p>
“多崎同学真的坏透了。”岛本佳柰趴在床边，委屈地看着他：“难道你真的要把老师吃干抹净才肯罢休吗？”</p>
多崎司拍了拍屁股：“渣都不会吐的那种！”</p>
回到教室，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刚好敲响。</p>
上课期间，星野花见数次溜到到教室后门，观察到多崎司的状态恢复正常后，她提着的心才算慢慢放了下来。</p>
但不担心是一回事，生气又是另一回事。</p>
必须要揍他一顿才行！</p>
然后再给他理发，好给奶奶一个乖宝宝牌高中生的印象。</p>
下午放学，星野花见独自来到停车场，坐在大G驾驶室上等待。</p>
她决定，每等多一分钟，就要多揍多崎司一拳。</p>
这样的念头刚刚浮现在心头，有人敲了敲车窗。</p>
星野花见冷哼了一声，放下车窗，冷着脸问：“有什么事吗？”</p>
“请问，这辆车去小樱一家吗？”</p>
“不去，没油了。”</p>
多崎司笑着说：“请让老虎为你的车加满油。”</p>
“今晚再收拾你！”</p>
星野花见凶萌凶萌地瞪了他一下，命令道：“上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