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最后也没有发出来。</p>
便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p>
大绣衣幽幽一叹，“有些事，不知方是福……”</p>
那一晚，春秋园的守卫，一直未曾见到钱尚书从墓中走出。</p>
当他清晨时分前往墓中探查时，却发现一众昏迷的侍从和一身焦黑宛如被雷劈了的钱雪为！</p>
顿时，大惊失色！</p>
此事，也惊动了启元帝。</p>
随后，刑部来人。</p>
只用了半日，钱雪为的死，最后被判定为雷殛。</p>
朝廷大哀，整个礼部愁云惨淡。</p>
启元帝亲自抬笔，为礼部尚书写下悼词。</p>
看似明君忠臣，无比和谐。</p>
但事实上，暗中早已有无数官吏瑟瑟发抖！</p>
当初，钱雪为在前往墓园之前，曾找过不少人，意图拉人入伙儿。</p>
但无人敢立刻应承他。</p>
而就在当晚，这位权势甚大的尚书大人，便不明不白地被雷劈死了……</p>
——谁他妈信啊？</p>
但有了钱雪为前车之鉴，再无人敢出声。</p>
于是，礼部尚书以性命，彻底封上了过往的一切谜团</p>
自此以后，先帝之死便为禁忌，再也无人提起。</p>
.</p>
晌午，罗绮院。</p>
江南正坐在庭院中饮茶。</p>
回想起近些日子发生之事，他仍然感觉荒唐。</p>
进到京城三个月。</p>
他好像从头到尾，就干了三件大事儿——杀侍郎，杀皇子，杀皇帝。</p>
天地可鉴，他一开始，就是想在宗人府点燃青灯而已。</p>
顺便封个侯。</p>
只可惜……世道无常，身不由己。</p>
正在这时，大绣衣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江南身旁。</p>
他自顾自地坐下来，道：“钱雪为死了——他想查先帝之死。”</p>
“你也知晓，无论是我还是陛下，皆不可能让这事儿大白于天下。”</p>
“所以，他死了。”</p>
大绣衣话语之间，风轻云淡，仿佛死的只是一无关紧要之人。</p>
江南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钱雪为是谁。</p>
也瞬间想明白他的目的了。</p>
无非，就是想借杀皇帝一事，搞江南而已。</p>
他摸了摸鼻子，“他就这么恨我？”</p>
“钱雪为一路仕途极顺，又极好脸面，唯一一次失利便是那日死谏逼宫失败，还被先帝训斥一通。”</p>
大绣衣摇了摇头，“怕是由此就恨上你了吧……”</p>
江南叹了口气，不再去想此事，转而问道，“大绣衣，这些日子，我一直有一个疑问。”</p>
“说。”</p>
“那牧者……究竟是什么来头？”江南沉吟片刻，开口问道。</p>
他当日在夏宫，见到了牧者的真身——一块水晶一般的晶核。</p>
据他所知，上元没有任何原生生物的构造是这样的。</p>
还不如说，比起生灵，牧者更像是……某种炼金或机械造物。</p>
那么问题来了。</p>
若真是如此，什么存在才能整出这种能以残破之身就能斩杀一品圣人的怪物？</p>
大绣衣闻言，沉默良久，终于还是缓缓开口。</p>
“牧者，其实一开始并不叫牧者。这只是先祖对他的称呼，可你知晓为什么他被称为牧者吗？”</p>
江南摇头。</p>
“因为……他的身份就是相当于放牧人一般的存在。”</p>
“只不过，放牧人以草料喂养牛羊鸡鸭，以收割血肉蛋奶。”</p>
“但牧者，却是以修行之道教导上元生灵，再全部奴役，以作军团。”</p>
大绣衣言语之间，道出一个骇人听闻的秘密，</p>
“他，来自天外。”</p>
“他，乃是被天外大能所创造。”</p>
“他的职责，便是将上元的人类养蛊一般养成后，为他的造物主，扩张傀儡军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