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后，江南收起记录了一切经过的储印法器，揣进兜里。</p>
姜文柏看着孙楚阳的魂魄，开口说道，“江侯爷，这孙侍郎的亡魂，本官……”</p>
他是想将其带回刑部的。</p>
毕竟孙楚阳再怎么说也是刑部大员。</p>
但姜文柏的话还未说完，江南便口唇轻动，迸出一缕火光，转眼化作升腾的烈焰。</p>
将孙楚阳的残尸与亡魂，一并焚烧殆尽！</p>
他转过头看向姜文柏：“姜督捕，您说什么？”</p>
“……”姜文柏：“没事了。”</p>
熊熊的火焰连带着血然后的雪，也一并灰飞烟灭，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p>
唯有空气中缠绵的血腥气儿，提醒众人此地才发生了一场骇人听闻的虐杀。</p>
此时此刻，人们看向江南的目光，已经变了。</p>
在江南动手杀孙楚阳的时候，众人只感觉他是个冲冠一怒的莽夫。</p>
而在大夏，最不缺的便是勇武匹夫。</p>
所以众人虽然心头震撼，却也不过如此。</p>
但江南杀人后的操作，愣是让他们对这位新晋侯爷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p>
在杀死孙楚阳后，江南从孙楚阳的亡魂中套出口供，并记录与储印法器中。</p>
有了绣衣府，书院，刑部三大势力的共同见证，辅以书院辨真之术的加持。</p>
他手中储印法器记录的东西，已经可以算是铁证了。</p>
这些证据若是公之于众，即便那位二皇子尊贵身份，亦难以招架。</p>
若一切都是他早已算好，此般城府也太过于恐怖了……</p>
但即便如此，江南仍有痛脚——便是他终究还是太过于冲动，摧枯拉朽便将孙楚阳斩首。</p>
此乃践踏律法之举。</p>
毕竟孙楚阳乃是朝廷命官，即便有罪，按律也应当交给刑部及大理寺调查审判。</p>
无论怎么说，江南所作所为，都是私刑。</p>
“江侯爷，无论前事如何，但……您动用私刑，行凶杀人却是违背律法之举。”</p>
姜文柏有些不敢直视江南的眼睛，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还请跟随本官回去刑部，配合调查。”</p>
在江南开口之前，他又连忙补充道，“诚然，本官修为低微敌不过您。”</p>
“但江侯爷，律法背后乃是整个大夏，还望您心中知晓，莫要一错再错！”</p>
那意思是——虽然我刚不过你，但你也刚不过朝廷。就省省力气，跟我走吧。</p>
话一出，人们皆是望向江南。</p>
如果他杀孙楚阳，还能说是孙楚阳陷害他，有个由头。</p>
但杀人后公然拒捕，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p>
局势胶着起来。</p>
高监察清了清嗓子，刚想帮江南说话。</p>
江南却缓缓摇头，“要江某去刑部，也未尝不可。”</p>
众人一愣——这行事乖张肆无忌惮的江侯爷，难不成是要服软了？</p>
“但江某乃剑庐剑首。”</p>
“初到京城，便遭人陷害。”</p>
“这盗窃祭器，按律来说乃是死罪。”</p>
“朝廷这是有人想让江某人头落地啊！”</p>
“剑庐一向以朝廷马首是瞻。”</p>
“朝廷却欲杀剑庐之剑首。”</p>
江南环顾一周，一字一句问道，</p>
“诸位，是这个意思吗？”</p>
“若真是如此，那戴上镣铐也无妨。不过在此前，江某需书信一封，传至幽州莫剑主之处，讲明经过。”</p>
姜文柏怔住了。</p>
他想过江南会辩解，会反抗，甚至暴力拒捕。</p>
但唯独没想到他直接搬出剑庐剑首的身份。</p>
再言明朝廷有人诬陷他盗窃祭器，欲置剑庐剑首于死地。</p>
短短几句，便直接让立场调转。</p>
于是，人们才反应过来一个事实。</p>
——剑首在剑庐的地位极为尊崇，放在大夏，不说天子，至少亲王是有了。</p>
如此一来，二皇子构陷江南的行为，就相当于大夏亲王级别的存在前往剑庐做客，结果被陷害污蔑欲取其命一般恶劣！</p>
江南这话潜台词便是，</p>
——你们要追究我杀刑部侍郎？先解释一下我剑庐剑首初到京城便被陷害是怎么回事？</p>
反将一军！</p>
关键是——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儿……</p>
这一来，哪个敢答这个问题。</p>
一个不慎，那就真成外交问题了。</p>
剑庐……那可是同样有一品存在的啊……</p>
众人看向江南的眼神，又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