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是哪儿？”江南开口问道。</p>
少年明显愣了一下，他明显没有想到江南会问这种问题。</p>
见状，江南补充道：“我来自东方，初到此地。”</p>
少年脸色更怪了，“……仙人，这里就是上元极东了……”</p>
江南：“……”</p>
尴尬之余，他又得到一个消息。</p>
这少年的意思是，这里还是上元世界？</p>
并非什么仙墓构建的小世界？</p>
少年又道：“仙人，这里是东境极东之地的烈阳道，附近不远，就是我所在的部落。”</p>
虽然江南的借口出了岔子，但这少年明显没有过多在意。</p>
然后江南又得到了一个消息。</p>
这里不仅是上元，还位于东境之内。</p>
他清了清嗓子，当做无事发生，继续问道：“这里离楚地有多远？”</p>
少年继而露出迷惑之色。</p>
“楚地？仙人，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p>
江南一愣，心想可能楚地太偏僻了，于是他换了个问法，“小家伙，三圣地你知道吧？这里离哪个圣地近一些？”</p>
然而，少年的脸色更加迷惑了。</p>
“对不起仙人，我没有听说过什么三圣地……烈阳道最大的势力是大日部落。”</p>
江南眉头皱得更深了。</p>
东境还有人不知晓三圣地的？</p>
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大日部落……</p>
据他所知，东境在三圣地的统治下，只有各种修道宗门。</p>
以及多如牛毛的凡人城池，作为给仙道宗门输送仙苗的韭菜地。</p>
哪儿有什么部落？</p>
那是南荒才有的玩意儿！</p>
他心头隐隐有不祥的预感。</p>
“那……你知晓中州吧？”</p>
少年点头。</p>
“中州大夏皇朝呢？”</p>
少年摇头。</p>
“现在是什么势力在统治中州？”</p>
少年终于不再摇头，他开口答道：“是大绥王朝。”</p>
一时间，江南只感觉天旋地转！</p>
即便他对上元世界的历史拉胯得一痞。</p>
但也知道一些基本的常识。</p>
大绥王朝，是上元人道历史上第一个朝廷制度的势力，可以说后面几个王朝的开启者。</p>
更重要的是，大绥的历史，距离大夏王朝，约有万年。</p>
如果面前这个少年，不是拿他寻开心的话。</p>
那此次仙人墓之行，便是出了大问题！</p>
他们跨越了数万年的岁月长河，被送到了一万年以前！</p>
这踏马都什么鬼故事？</p>
以及……还能回去吗？</p>
看着江南反复变换的神色，少年有担忧，“仙人，您……怎么了？”</p>
江南深吸一口气，从思绪中脱离出来，“没事。”</p>
这是，少年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之声。</p>
他尴尬一笑，“仙人，到饭点了，我去去就来。”</p>
说罢，他吭哧吭哧跑向那碎裂成两半的剑齿虎身旁，以铁剑割下两片肉，然后又在其脑中翻找。</p>
最后他捧着一堆虎肉，和一块拳头大小的晶状物回到江南身边。</p>
少年麻利的堆拢石头与碎木，生火，又将虎肉洗净，穿上新鲜的枝丫，便在火上烤了起来。</p>
动作娴熟，应该很有经验。</p>
随后，他捧着那块晶石来到江南面前，恭敬地双手呈上，“仙人，这是那头剑齿虎的灵丹。”</p>
江南此刻已经缓缓冷静下来。</p>
即便真来到了一万年前，也暂时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p>
他望着少年手中的灵丹，据记载，这东西是剑齿虎等兽类特有的，而到了大夏那个时代，灵丹这种东西已经随着剑齿虎等兽类的灭绝而没有了。</p>
与剑齿虎相近的妖族，在接受了品阶之道后，也舍弃了丹修之法。</p>
这玩意儿对江南来说，没什么用。</p>
他刚想拒绝，但识海中却传来一阵异样的躁动。</p>
江南试着那时灵丹，刹那间，那灵丹便仿佛液体一般，缓缓融化，渗进了他的皮肤之间。</p>
又随着经络，流向识海，最终被青灯所吸收。</p>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道行，竟然有了一丝丝的增长！</p>
那原本需要点燃青灯才能固定获得的道行，竟然因为吸收了剑齿虎的灵丹，而有了提升！</p>
江南咽了咽口水。</p>
还寻什么机缘？</p>
这就是大机缘啊！</p>
虎肉在火焰的炙烤下，迸发出一股油香味儿，油滴落在火堆上，噗嗤作响。</p>
“仙人？仙人？”</p>
少年的声音将他惊醒，眼中有期翼之色：“仙人您刚才那一剑，叫什么名字啊？”</p>
江南心道，那是剑术神通，可没有什么名字。</p>
于是他从上辈子传说中随便挑了吕祖的剑法，随口道：“曰——天遁剑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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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遁剑法？”</p>
少年目光中有光芒浮现，欲言又止。</p>
许久才不好意思道：“仙人，我可以学这个天遁剑法吗？您放心，我绝不白学，一生都愿意为您做牛做马！”</p>
闻言，江南一愣。</p>
这少年他看着倒是顺眼，若真能教，他不介意传授一招一式。</p>
但关键是——他不会教啊！</p>
看着少年无比期翼的眼神，江南叹了口气，含糊道：“我只能再使一遍，能记多少，就看你自己了。”</p>
有些敷衍，但也希望这少年能知难而退。</p>
“多谢仙人！多谢仙人！”少年又是一阵磕头。</p>
江南让他起来，然后唤出青绀，握在手中，剑术神通爆发！</p>
一剑刺出！</p>
天地间仿若只有一剑！</p>
少年看得入神，江南已经收剑后，他还愣着。</p>
正在江南想劝他放弃的时候，少年提起手中粗糙的铁剑，有模有样地向前一挥！</p>
江南目光猛然一凝！</p>
少年的剑中，竟然已带了丝丝剑意！</p>
收剑后，少年黯然一叹：“仙人，我太笨了，我记不住。”</p>
江南：“……”</p>
这个年代的人都是怪物吗？</p>
他方才看得清清楚楚，少年那一剑，已经隐隐有了雏形。</p>
这对于一个十二三岁的凡人来说，太恐怖了。</p>
轻咳两声，江南道：“不错，你很不错了。”</p>
得此评价，少年清秀的脸上充满了欣喜，更加卖力地挥起剑来。</p>
只是，江南的眉头却微微皱起。</p>
他总觉得——少年手里的这把粗糙铁剑，在哪儿见过的样子。</p>
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p>
片刻后，虎肉熟了，少年收起剑，恭恭敬敬取下大的那一块递给江南。</p>
“仙人，您先请。”</p>
江南接过以后，咬了一口，一股肉香扑面而来，即便没有放血，却也没有任何一丝腥味儿。</p>
刚刚熟透，但又不柴，可谓恰饭好处。</p>
他看着同样大快朵颐的少年，随口问道：“小家伙，我叫江南，你叫什么名字？”</p>
“仙人，我叫莫酉。”少年听得江南问话，赶紧停下口中吃食，恭敬道。</p>
江南愣住了。</p>
事实上这个名字他听到过。</p>
当初剑庐初代剑首的名字，就叫莫酉。</p>
他又望向少年身旁铁剑，终于想起——这柄铁剑的样式，剑柄处的缺口分布，不他娘的正式当初夜晔手中提着的归墟残段吗？</p>
加之现在是万年前，正是初代剑首扬名的时代。</p>
江南一时间只感口干舌燥，“莫酉，你们部落是不是叫铁兽部落？”</p>
少年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对啊，仙人，您是怎么知道的？”</p>
江南：“……”</p>
据莫青山所说，初代剑首莫酉崛起的地方，就是叫铁兽部落！</p>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初莫青山会把他的剑术神通叫做天遁剑法了……</p>
合着这是江南自己随口胡诌！</p>
他娘的！</p>
眼前这个名为莫酉少年，就是日后的天下剑首，差半步成道的恐怖存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