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福鼎县自乾隆四年放从霞浦分出,首任知县为傅维祖傅公,傅公上任以来大兴市政、造福一方,体恤百姓、减赋减税。”,接到心砚后训导带着自己新到任的上司乘轿慢慢走回县衙,一边走训导一边给心砚说着福鼎置县以来的种种大事,来到县衙门口训导吴亚指着署衙的楼匾道,“严大人请看,这‘作新楼’三字正是傅公所题,当日署衙落成之时傅公曾做‘作新楼记’,文曰‘光明正大,无党无偏,仰以瞻圣德之巍焕,俯以验民气之日新。并望后之登斯楼者,鉴予之经营缔造,恢扩成规,谅予苦衷,庶告无罪,故记之。’”,看吴亚摇头晃脑的样子,似乎沉浸在傅维祖文章之中不得自拔。
“真是好文章啊!”,心砚跺跺脚,待轿子停下后掀开轿帘钻了出来,跟着吴亚进了县衙,这才过去了二十年,县衙已经显出破败之象,屋顶上生出几丛野草,围墙露出几条裂缝,花园里也是杂草丛生;不过有道是官不修衙,这寒窗十年好不容易当上知县了得赶紧捞钱把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补回来才是,谁还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引着心砚将县衙转了一圈,帮着众人把心砚带来的行李安放妥当,吴亚拱手道,“大人一路辛苦,今日县中上下官吏和诸位乡绅在太白楼设下酒宴为大人接风洗尘,乡亲们盼大人上任有如久旱之望云霓,还望大人赏脸!”
初到一地了解当地风土人情是必做的功课,虽然红花会先期已经有人来调查,但从县令的角度去了解下也是多有裨益,心砚当然不会拒绝,于是带着陈家洛和陆菲青等人到了酒楼之内。
“拜见严大人,严大人一路辛苦!”
“严大人请上座!”
“严大人相貌威仪、才学出众,在下深为福鼎百姓抱憾啊!”,一片阿谀之声中突然冒出一句怪话。
“嗯?严大人才学出众对福鼎人不是好事吗?你这老儿为何要抱憾啊?”,旁边立刻有人追问。
“正因为严大人才学高于常人,故而升任知府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想必用不了多久严大人就会高升,我福鼎百姓不能长受严大人教化,岂不是憾事?”,此人振振有词道,原来是拐着弯来吹捧心砚啊!
心砚到了上首坐下,训导吴亚和几位德高望重的乡绅作陪,陈家洛、陆菲青和戴震也坐到了这一桌,至于石双英则由典吏李秀闲陪同,这李秀闲名字虽然秀气,但却是一条黑壮黑壮的大汉,满脸憨厚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不过陈家洛可没放松警惕,能坐稳典吏宝座的人又岂会是简单人物?
“大人,我给您介绍一番!”,待心砚等人坐定,吴亚笑嘻嘻的站起来给心砚介绍席上的几位乡绅,他对心砚下首第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拱拱手,“这位是家住点头王孙的赵寅成赵老先生,赵老先生乃大宋太祖四子秦王爷的二十七世孙,赵氏也是我福鼎第一望族!”,老者忙向心砚行礼。
秦王就是演义小说中经常出现的八贤王赵德芳了,心砚微微还了半礼;吴亚又将手指向第二位中年人,“这位乃西门高氏的族长高坤高先生,西门高氏自北宋乾德年间迁入福鼎,先祖高讳国楹公乃朱文公亲传弟子,高氏仅宋一代就有八人中了进士,在福鼎饶有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