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夭夭的目光四处打转,她不受温度影响,多精力放在四周警惕,虽说步旸他们一直说暂时没有危险,不能松懈。
他们安静的走了约摸一刻钟,随后停下。
“这里便是地心了。”
陆夭夭往前望过去。
他们站在一处洞口前,往前走几步,是一个巨大的熔浆口,这个口大大,衬得陆夭夭他们渺小。
炙热的熔浆在翻滚,不时溅起火舌。
这里的每一处都是岩浆,照映在山壁上,亦是红彤彤的,如正在燃烧的烈火。
远远躲在后面的子星乍然看到这样的场景,觉得一阵头昏目眩,原谅他承受力不高,这场景像地狱火一样,看就让人心悸,像看到万千小鬼在熔浆里翻滚哀嚎。
子星的眼眸中倒映烈焰,似两簇火焰在眼中燃烧,他明明应该觉得害怕,脚步却不自觉往前走。
谁也没注意到身后子星的异样,陆夭夭正仔细看崖壁,而后发出疑:“我像看到崖壁上有花?”她怀疑自错觉了,火山熔浆口上怎么会有植物存活?
步旸却是给予肯定的回答:“是焰火花。”
说起焰火花,陆夭夭他们就起火花酒,味道比甘泉还喝,醉后不会不舒服,反而于身体有益,还能提升修为。
原来焰火花生长在火山口崖壁。
“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杜千山微微睁大眼使劲盯,都没看出崖壁上有花。
“我看到了。”朝暮雪指前方,“在儿,大一簇花!”
“哪儿?”杜千山顺朝暮雪指的方向看,还是没看出来,他揉揉眼睛,怀疑自眼瞎了。
陆夭夭道:“你没看出来正常,这花和崖壁的颜色浑然一体,难分辨出来。”
她琢磨,不她也摘点焰火花回去,自学一下酿酒,送给父亲和爹爹喝?陆夭夭觉得父亲和爹爹肯定会喜欢这种酒,可尽情的喝,享受喝酒的乐趣,又无不的后遗症,简直是酒爱者的福音。
“这花我……”
陆夭夭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本来远远躲在身后的子星走上来,越过她继续往前走,她下意识抬手将他扯回来。
“星星,你往么前干嘛,都掉……”陆夭夭一抬头,就看到子星双目呆滞,愣愣的望前方的样子。
“星星,你怎么了?”
燕子回他们注意到子星的异状,连忙按住他,众人连忙退回洞口,“子星!”
“子星?!”
步旸的脸色大变,他一阵心慌,这是怎么回事?他和师门上下来来回回不知出多次,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怎么会这样?”师兄看像是陷入幻境,被迷了神魂!
“快走!”燕子回当机立断,他们连忙压子星退出洞口,回到山顶。
子星依然一副失了魂的模样。
“星星!”陆夭夭面色焦急,她忍不住跺跺脚,还是大意了,危险果然无处不在。看似再安全的环境,也存在潜在危险。
就像当初在寒山林,多么安全的地方,还是归元宗的地盘外的附近,无数修士打经过来来回回,从没遇到过致命危险,他们去一趟,就遇到差点人命的坏魔族。
这里又说暂时安全,天焰门守了两个多月,潜伏在地心里的东西一直没有动静,他们一来,星星就中招了!不是陆夭夭发现及时,人就往岩浆里跳了!
陆夭夭用灵力探子星的身体,没探出异常,担心他的神魂出题,连忙喂几颗丹药。
燕子回持续输送灵气。
天焰门三个弟子脸色惨白,他们慌忙解释,“我们没有故意隐瞒不说,我们的确不知道地心有迷惑神智的能力,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
“我们千百年无数次出地心,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不然师门一定会告诫我们不能轻易来地心的。”
“请你们相信我们……”
步旸急得冷汗涔涔,若是归元宗弟子误解他们故意隐瞒不报,害得师兄陨落,他们宗门就彻底得罪归元宗了,他们只是一个小小宗门,得罪第一宗能有什么下场?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地心还能迷惑心智!
眼前这情况他们多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只得不停重复“我们真的不知道……”
燕子回没理会忐忑不安的天焰门三弟子,他全心全意的方设法唤醒子星。
最后在他们的努力下,子星慢慢回过神,他迷茫一阵,恍惚的看一圈,放空的双眼在不停挥动的小手前慢慢聚焦。
“星星,快醒过来!星星你醒了没?”
“子星,你醒醒!”
“夭夭?”子星的声音沙哑。
“星星!你终于醒了?!”陆夭夭快急哭了,她的声音都带哭腔,“你吓死人了!”
“我……我怎么了?”子星迷茫的看一圈围他的小伙伴,他们脸色凝重的蹲在他身边团团围他,还带劫后余生的激动。
这副样子,像他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差点没回来一样。
等等,他们不是在地心里吗?怎么又跑出来了?这是怎么了?
子星空白的思维开始转动,不知到什么脸色突然惨白,一时没说出话来。
“没事就。”朝暮雪抓子星的一只手,眼角含泪,她见子星终于回神,忍不住露出个容,梨花带泪的样子甚是看,“没事就。”
“星星,你怎么突然中招了,到底发生什么事?”陆夭夭忧心忡忡,星星本来跟在她身后走的,是他看到熔浆池不习惯,就退到最后面去了,他们在前面,都没有注意到异样。
步旸的脸色小心翼翼,他再次解释:“师兄,我们真不知道地心有迷惑人心的能力,不然我们也不会毫无防备。”
步旸说亦有些后怕,他们宗门来来回回不知多精英弟子来过,焰火花生长在焰火山,只有地心这里生长最多,他们一等地心里的焰火花成熟就来采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而地心异动之后,宗门门主和长老们都来地心,若是时他们都被迷惑了心智,宗门岂不是被覆灭?
子星没事,燕子回的脸色看许多,这事说来是他们大意,不能全然怪天焰门,刚才他们是急子星,才没顾得上跟他们说话,这会儿看他们诚惶诚恐的,燕子回缓和声音——
“发生这样的事不是我们见的,我相信贵宗不会刻意坑害前来帮助你们的人,这件事你们定然不知情,所幸没有酿成大错,我们都得放在心上,不可再疏忽。”
“刚才也是我们大意,让你们受惊了。”
“没事就。”见燕子回等人并未迁怒他们,步旸和林早三弟子高高提起的心放下一半。
发生这样的事,此地不宜久留,他们不能再这么莽撞,得个万全之策,起码得了解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燕子回道:“天色已晚,我们回去休整一番,明日再上来。”
“。”
众人没意见,他们虽然安全出来,经此一事,总觉得待在这里都不安全,自该速速离去。
杜千山和林早架子星,一行人一迅速下山。
他们回去并非回焰火镇,而是回焰火山的落脚点石屋处。
子星缓了这么久已经缓过来,陆夭夭和朝暮雪仍把他当易碎品,殷勤的照顾他。
“星星,喝水。”
陆夭夭用白玉杯子装了灵泉,递到子星面前。
子星躺在垫上,本来说自已经了,看陆夭夭和朝暮雪围他转……
子星的眼珠子转了转,他虚弱的捂胸口,“唉——难受……”
“我的手没力气了……”他盯陆夭夭手中的杯子。
陆夭夭连忙往前递,递到子星的嘴边,小心翼翼的喂他喝水。
焰火山这边严重缺水,陆夭夭特地装了多灵泉水,还有汁水饱满的灵果。
“我肩膀酸,无力,我该不会残废了吧……”子星捂手低落叹。
朝暮雪连忙给他轻柔按按,“哪里会残废呢?你又没受伤,现在多了吗?”
子星享受的眯起眼,“多了,是力道再重一点就了。”
然后他瞥向陆夭夭,“突然吃果子……”陆夭夭连忙取出玲珑果,这种果子甜美多汁,玲珑小巧,一口一个刚刚。
子星张嘴等投喂。
他享受的眯起眼,心道:美人环绕,温柔解意,人生美满了,就是这个美人太小了,小屁孩……
在一旁围观全程的杜千山和燕子回等人:“……”
杜千山的嘴角抽搐,数次张嘴,无数话咽了下去。
燕子回可没么客气,他走过去,一脚踩在子星的脚背上,还使劲摩擦摩擦。
“嗷!”子星猛地跳起来,发出杀猪般的惨烈叫声。
燕子回皮肉不:“了吗?”
“了了我了!”子星一边回答一边跳脚,生龙活虎。
陆夭夭和朝暮雪:“……”
陆夭夭放下玲珑果,大喝一声:“子星!”
朝暮雪人狠话不多,她过去捏住子星的手臂肉使劲一拧,子星再次发出惨叫。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大小姐饶命!”
“女王陛下饶命!”
“嗷嗷呜呜……”
步旸和林早等天焰门弟子目瞪口呆,看眼前鸡飞狗跳的一幕怀疑人生。
这、这便是大宗门么?
陆夭夭和朝暮雪打爷一样坐在垫子上,身后子星殷切的给朝暮雪按肩膀,十分狗腿——
“这个力道可吗?”
“嗯,再重一点,往左边一点,轻一点……”
“重一点。”
陆夭夭啃完子星刚削完皮切成小块的果子,“小星星——”
“来了来了!”子星连忙跑过来,握匕首迅速给陆夭夭削果。
刚刚翻身当地主的子星转眼成为小厮,角色转换如此之快,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步旸他们从目瞪口呆变得麻木,原来这就是第一宗的风范么?
挺、挺特别的。
燕子回轻咳一声,“了,别皮了。”
“子星,你详细跟我们说说,入地心前后的事。”
子星的脸色一僵,不过经过缓冲打岔,他的心情平复许多,此时可平静的回起来。
他危襟正坐。
“我也不知道,我没遇上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突然失了理智……”他只觉得自会儿大脑一片空白,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不是被陆夭夭拉一把,他恐怕就跳去了。
陆夭夭放下碗,她忧心的看向子星,“你当时的样子真是吓人,差点就跳去了。”
“幸没有发疯,不顾一切的往前冲。”杜千山庆幸,不然样的突发情况,谁知道他们反应有没有么快将他拉回来。
陆夭夭赞的点头,还星星失了智也没闹,而是乖乖让他们拉回来了,没有反抗。
“总会有我们没有发现的异常。”
他们一大群人去,结果就子星中了招,而他们都没异常,这一定会有原因。
燕子回也仔细回时的情景,他们时的注意力都在焰火花上,也没觉察到危险发生,不然他们何至于没及时反应过来。
子星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当时就是看到岩浆觉得挺可怕的,我就往后退到最后了,我也没发现有危险东西……”
陆夭夭抓住重点,“可怕,星星,你觉得岩浆可怕?或者说,你怕火?”
子星了,他摇摇头,“我不怕火啊。”是怕火还得了,岂不是不能亲自烤肉吃了?
陆夭夭猜测:“点小火你可能不怕,你是恐惧岩浆?”
子星了,而后点点头,他时是觉得涌动的岩浆池挺可怕的,像看到了地狱一样。
杜千山开口:“所,星星是因为产生恐惧,才会被迷了心智?”
“可是,前并未发生过这种情况。”步旸说道。若是人因恐惧而迷心智,应该会被发现才对,地心的存在并非一日两日。
燕子回若有所思:“难道这是地心底下个东西的能力?”
步旸转念亦到这个可能,脸色加凝重,若是如此,他们不能轻易去了。
“我们找师尊商议吧?”
此事非小可,步旸觉得,找师尊长老商议。
“此事关系重大,应当告知宗门。”
步旸松口气,未知东西让人谨慎,还归元宗师兄师姐们没有执意去探究,不然真出了事他们没法交代。
师兄的事让他们心有余悸。
然而第二天,步旸他们发现放心得太早——
“燕师兄,你们还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