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我二人正在城北闲游,由于我俩业已出关,并不担心被人识别出来,故而郡主又换上了女装和我同行,忽然一座别致的建筑映入我的眼帘——这是典型的外国建筑:高拱顶、细塔尖、拱形门、红地毯,在显眼处有一块儿牌匾,上面分别用英、法、德、日四国文字写着说明,就在我俩疑惑之时,我忽然在大门底下发现了一个写着中文的木牌儿:“本店经营的均是贵重物品,谢绝一切中国人进入,如有违反者则当作响马处置,一切后果自负!”,郡主看罢问我道:“霖哥,响马是什么?”,我回道:“响马……就是土匪盗贼”,郡主一听气得满脸通红道:“什么道理!在中国人的地皮上开店却如此羞辱国人,也亏得他这店能开下去”,我短叹一口气道:“郡主,关东不必皇城!辽、吉、黑、蒙四省现在被日俄两国仅仅把持着,莫要说他不让你进去,就是他出来肆意凌辱虐待国人怕是也没人敢管!”,郡主听罢气道:“我叫我哥哥……”,说到一半儿她突然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唉,可惜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长宁郡主了……”,我拽了拽她的衣角道:“走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现在这种局势不是王爷能改变的,更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拽了三拽郡主竟一动不动,道:“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如何对待我这个女子?”,此言说罢,郡主健步如飞迈入那间大厅,我阻拦不住也只好随在她身后一同进入。。
一进厅堂,我二人立刻被这大厅内的恢宏气势深深打动:只见这大厅之内长宽均有三四十丈,穹顶也有三丈多高,巨大的空间感和十几个小小的柜台将整个屋子显得异常空旷宽阔,我们脚下所踩的既不是地毯,更不是泥土地,那是像琉璃一样光滑可鉴的亮地,郡主叹道:“这地叫做‘瓷砖’,在北京的英国使馆中就有此物”,二人正在惊叹之时,只听得不远处柜台中一个高个红发女人恭恭敬敬地问道:“excuse me,can i help you?”,我二人听罢俱是茫然,那女人一见我俩不动旋即又换了一种语言,她说了一通,我一听甚觉熟悉,正是日语。女人见我们不答,转过头来接连问了我几次,我被逼的窘迫,便依据往日对日语的印象随口胡嘞嘞了一句:“仨辣椒炒一马勺!”,那女人听罢似有所懂又挠了挠头,答了一句:“oh the damn japanese!”,便指着身下的玻璃柜台再不答话了,郡主见罢乐得笑弯了腰,冲我伸出大拇指称赞,我也笑着冲她摇了摇头,二人便一起伏在柜台顶上观看下面的东西。
待二人定睛观瞧一圈儿之后我俩才发现,原来在玻璃柜台之内乃是一片金光闪闪:其中有女人的首饰、男人的烟斗、甚至日常用的挖耳勺、剔牙签等等,而一切的一切都是由足金所制的,在大厅内灯光的照射之下甚是惹人喜爱。郡主十分中意其中的一根项链,红发女人用钥匙打开柜台,小心翼翼将项链拿出,郡主接过项链亦是小心翼翼地让我帮她戴上——她本身着女装,此刻戴上这根项链之后整个人又平添了几分华贵,霎时间变得光彩照人。郡主戴着项链旋转着,舞蹈着引得厅中许多人侧目而视,她一见此心中更是欣喜,低声问我:“霖哥,我戴它好不好看?”,我亦低声答道:“好看,非常好看!”,这时一对同样长着黄皮肤、黑眼睛的夫妇被郡主吸引过来,他们与红发女子哇啦哇啦地交谈一番,我侧耳倾听后断定,那对夫妇正是两个日本人。。只见红发女人比比划划地和那日本男人交涉着,很显然她的日语说得很差,当说到急处卡住时,时不时还要冒出几句英语,那日本男子一听立刻说起了英语,我一听他的英语说得倒是非常地道,红发女子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与日本男子流利地交流着。
这时郡主掏出几张银票来到柜台跟前,指了指脖子上的项链,又把几张银票都递给红发女人,女人一见吓了一跳,经过简单计算之后,她又退给郡主两张。我和郡主二人一见交易完成,也就不想久留,正在此时那个日本女人急了,抓住男人的袖子就撒娇地往回拽,男人叹了口气,冲着我又说了一通日语,我心里明白,他是想求我将项链让给他。正当我想继续拿‘仨辣椒炒一马勺’糊弄那个男人的时候,郡主仿佛亦受了日本女人的启发,也用双手拽住我的袖口撒娇道:“霖哥,我们走!”,她这一句话不要紧,日本男人脸色大变,只听他朝厅外大喊了一通,霎时间门厅大开,从门外闯进二三十号拿着长枪的日本兵将我俩团团围住。厅内的其他外国人一见此景均吓得不清,日本男人朝他们敬了个礼,用流利的英文朝他们解释了一番,那些人听罢长出一口气,继续在其他柜台前挑选。这时男人又返回我的面前,伸手朝我道:“中国人,快把项链还给我!”,我一听此言反问道:“干什么都要讲究个先后,而且项链是我们花钱买的,怎么能说给就给?”,他一听奸笑道:“你没看到这大厅外面写的‘中国人与狗不得入内’的告示么?这家店根本就不对中国人营业,所以你们的购买是无效的!”,我听罢心中狂怒,想要发作却碍于郡主被包围在其中,只能转头与郡主说道:“凌妹,好汉不吃眼前亏,待我去咱们中国人自己开的金店之时,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买回来”,日本男子一见我这么说脸上显得十分高兴,笑道:“没错!这本来就不是你们这些劣等人种该来的地方!”,郡主一听柳眉倒立,迅速伸手抓住项链,只见她牙关紧咬,稍一用力,那根精美的项链立刻化为几百颗碎金屑洒落了一地,日本女人一见气得用手撕扯着男人的衣袖、衣领嚎啕大哭,那日本男人一见鼻子都快气得歪了,朝几十个日本兵喊了一句,几名士兵撂下长枪,从裤腰里拽下两根绳子便将我和郡主二人牢牢缚住。。
我在心中暗暗叫苦道:“郡主啊郡主,你虽在从小有养成个受不得委屈的娇脾气,但世易时移,如今你我尽是凡人,你也须审时度势才行,唉……”,想到此处,我转头去看郡主表情——但见她将头昂得笔直,虽然被缚亦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铁骨模样,我不禁在心中暗叹:“想来这郡主也决非一个事前逞能,事后躲避的孬种,这点他倒是承了他祖宗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的烈性”,正在想着,那对日本夫妇登上一辆纯黑色的小汽车,而我俩则被带进一辆奇大的绿色汽车,在此过程之中,我俩的脑后均顶着七八把长枪,令我想动亦不敢轻举妄动。汽车颠簸了好一阵,也不知究竟走了几里还是几十里,汽车终于在一座土城之中停下。我借着车后的一丝空隙看见这土城的外围乃被日本军兵紧紧包围着,而城内来来往往的也均是插着日本军旗的汽车和踩着木屐闲游的人,活脱脱就是一座日本人的围城。我和郡主两人被日本军兵一齐押着出了车外,这时那日本夫妇也从小车里走了出来,我偷眼观看:只见那女人的眼圈儿都哭得红肿了,正用恶毒的眼神盯着我和郡主,这时那日本男人过来冲着我恶狠狠说:“中国人,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你就等着吧!”,我听罢将头歪至一侧,也不理他这根胡子,心中兀自盘算如何才能携着郡主逃出这龙潭虎穴,日本男人冲着军兵们一挥手,十几人在我们身后拿枪顶着我俩的脑袋,将我们押到一间大厅之内。
日本夫妇甫一落座,一个五十左右的人赶快蹬着木屐迎了出来——不得不说,他走路的样子极为滑稽,走上一步都要晃上三晃,终于,他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日本军士‘哄’的一声全都乐了,老者却依旧是一副笑面,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只见日本男人一皱眉道:“李管家,你本来就不是日本人,干嘛要穿这木屐出洋相?”,老者媚笑道:“斎藤大佐,您不老训导我们要‘共繁共荣、文化交流’么?我穿木屐这就是交流文化的一部分啊!”,斎藤大佐一听白了他一眼,哪知日本女人一见他的洋相倒是破涕为笑,这倒让斎藤大佐心情稍微好了点,吩咐他道:“你快去给夫人泡一杯咖啡过来,一会儿我俩要当堂审审这两个中国人!”,李管家一听忙惊道:“大佐,这两个中国人怎么了?”,斎藤大佐气道:“他俩身份如此卑贱却敢到‘圣劳伦’去买珠宝,最可气的是,他们抢了夫人喜爱的一副项链,我好言相劝他们让给夫人,没想到这个中国女人竟然……竟然把项链给抓毁了!”,李管家一听大惊失色过来就冲着我骂道:“小子,给你点儿脸你就不要脸了!那‘圣劳伦’是什么地方?是你这样的身份能去的么?就是当今的摄政王载沣领着郡主来买,他也要给斎藤大佐几分薄面,你算个什嘛东西?”,他越说越气,俨然就像教训自己的子女一般,说罢他伸出手来要扇我的耳光,我心中暗笑,也不躲不闪运了一分真气迎他,再看李管家手掌,甫一挨到我的脸上即被强大的反弹力震得全身麻痹,他本来年老体弱,脚上还踏着两只可笑的木屐,一个站立不稳又摔了一个仰面朝天,周围的几十个军兵又是哄堂大笑,就连日本女人也笑出声来。。斎藤大佐微微有些气愤,与李管家道:“这里不是马戏团,你可不要再现丑了,赶快把鞋换了去给夫人泡咖啡去”,李管家接令歪歪扭扭地下去了,只听得斎藤大佐说道:“刚才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有功夫在身,又出手如此阔绰,我怀疑你就是这附近的强盗响马!”,我听罢斥道:“扯淡!你就是没得到项链因此怀恨在心才诬陷我的!想一直以儒雅自称的日本人也是这般货色!”,斎藤大佐听罢脸上肌肉跳了几跳道:“那你说你是干什么的?你今天若无法自圆其说,就别怪我拿你们当强盗处置了!”,我听罢眼珠一转答道:“我……我是抬棒槌的!”,“棒槌……棒槌是什么?”斎藤大佐也闹得糊涂,又问我道。我一见他迷糊心中甚是高兴,就答:“棒槌就是人参!我是山中的采参人,因为要防御虎狼猛兽的攻击所以我学了些武功,因为人参价高,所以我多赚了些银子,难道这也犯法么?”,斎藤大佐一听‘人参’二字脸色陡然一变,又问一遍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乱讲可是要杀头的!”,我定然自若道:“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随便提问,只要关于抬参有一件事我答不上,杀剐存留任凭你发落!”,这时李管家正端着一方托盘进来,斎藤大佐令道:“李管家,这人说他是个会挖人参的,我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你不常说你也是半个山里人,快给我提几个问题考考他!”,“遵命!”,李管家忙答应一声将茶盘放下问道:“我且问你,你说你会挖人参,那你都常在哪儿挖?”,我正色答道:“首先我纠正你一个错误:山里人将人参视为老把头的恩赐,故尊称为‘抬’而不是‘挖’”,李管家点头,我又继续说道:“其次人参被山里人称为棒槌,你们所说的‘挖人参’实际上应称为‘抬棒槌’,至于我们的活动地点当然是吉林省抚松镇旁的不咸山了!”
李管家听罢不住咂嘴道:“大佐,没错!这果然是个山人,不是常年泡在山里的人是说不出这种话的”,我听罢心中暗笑道:“看来此番形势转好,既然了却斎藤大佐的怀疑,呆会儿我说些好话,再给夫人陪个不是兴许他就能将我们释放了”,哪知斎藤大佐一听李管家所言,朝外面大喊一声,竟又涌进十几个持枪的大汉,只听得他与李管家道:“这下我可立下奇功了!赶快给我往司令部拨电话!”,李管家亦是一副欣喜若狂的姿态,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斎藤大佐接过电话一副立正的军姿朝那边恭恭敬敬地说了半刻钟,末了他脸上一副兴奋的神色撂下电话。。只听得他与李管家道:“赶快将这二人关押在大牢之内,万万不能让他跑了,倘若生出些什么差池,我就把你脑袋揪下来”,李管家身板一挺朝斎藤大佐静了个军姿道:“大佐只管放心!属下自当办得妥帖!”,他一言已毕,斎藤大佐竟忍不住心中的狂喜,拽起端坐的夫人在厅中舞蹈起来,我心中愈加起疑,暗道:“这棒槌虽然金贵,但却是可以拿钱买到的东西,纵然有一个会抬棒槌的人出现又有什么理由这么高兴呢?”,不待我思考完毕,脑后冰冷的枪口顶着我和郡主的脑后,我俩无奈只好跟在李管家身后慢步前行。
出了门后,外面的警戒愈加严密,几十条枪在我身前身后指着,即使没有郡主在场我怕也难以全身而退。不消多时,我们被带进一间石狱,我抬眼观看:只见这监牢制得异常牢固,每间牢房的三个侧面都是奇厚的石墙,进出犯人的入口被鸡蛋粗细的铁栏杆横着,显然不是对待普通犯人用的。李管家一指栏杆令军兵把门打开将我俩推了进去,而后一把人脑袋大小的巨锁被紧紧扣在门上。门外正对着我们的乃是一张方桌,典狱长的前身正对着我们,若想在牢内有什么动作可谓势比登天。郡主此时显然有些沮丧,抽泣道:“霖哥!我不知道事情竟然能走到这步,要不……要不我干脆公开自己身份,想这些日本人如何刁蛮起码也要给我哥哥一点面子!”,我忙阻道:“不可,不可!你之前已铁了心不再回到王府,倘若此事惊动了王爷不就等于再入樊笼么?再者说了,我现在对日本人的反应十分感兴趣,我倒要看看他们的葫芦里头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你放心,以霖哥的武艺,终会遁逃出这里的,到时候我自会给你一个自由自在的生活的!”,郡主听罢默不做声,依旧坐在墙角自责哭泣。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我抬眼一看来者正是之前的李管家,在他身后跟着两个青衣小厮,每人手中都提着一个食盒,只听得他边走边道:“奶奶的,你被拘在里头反而过得如天上人间一般,这他娘的又是何道理?”,我忙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管家答:“爷爷平日一餐也只是一荤一素搭配着吃,你看大佐钦令给你们做的……”,说罢,他抬手让两个小厮将食盒放下,甫一掀盖只闻得一股香气从中溢出,我低头一看食盒中正摆着四样荤菜,分别是:青椒牛肉、红烤整鸡、溜肥肠和武昌鱼。李管家闭眼提鼻子一闻显得甚是陶醉,朝我骂道:“老子在这儿混了数十年也未受过如此款待,倒是你这个毛头小子……娘的,气死老子了,老子非要你吃剩的”,说到此处,李管家伸手将烤鸡的一条大腿儿拽下来塞入嘴中,又在青椒牛肉中的牛肉捡了两块儿嫩的细细品味,待他将每盘菜都品过之后,才吩咐两个小厮将四个盘子从牢底的缝隙里塞了进来,之后又扬长而去了。
待李管家走远,我和郡主对视一眼,郡主将头歪至一侧故意不看那些餐盘,我心里知道:她经过这一番折腾,肚腹之中早已饥饿难耐,于是便将四盘菜端进劝道:“郡主,和这种小人斗气犯不上,快来吃些东西吧!”,“我不吃!”,郡主依旧嘴硬,眼神却开始有些动摇,我见罢忙抓了一块儿牛肉塞到口中赞道:“这牛肉炒得真好,火急,肉也香,应该是关东独有的野牦牛!”,郡主一听咽了一口吐沫,依旧将脸扭到一旁说道:“我自打降生还从未吃过别人剩食,这些东西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吃!”,我长叹一声说道:“唉……郡主,看来你头脑之中还是保留那些害死人的观念!”,郡主忙问:“霖哥,你说什么‘害死人的观念’?”,我一屁股坐在草席之上,道:“其实按照‘民主’的观念来说每个人生来都是平等的,不论是你还是刚才送饭的两个小厮,全都平等”,郡主惊道:“但我皇阿玛、皇额娘可不是这么说的,其他人也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告诉我道,天下是我们的,其他人都是奴才!”,我又摇头问道:“奴才?倘若你下世投胎成了一个汉人,难道你也甘愿自打生来就被人称为‘奴才’么?”,郡主听完将头低下不言,此后屋中气氛变得有些沉闷,良久,我与郡主说:“倘若你不觉得我这个汉人也是个奴才的话,就过来一起吃饭吧”,郡主听罢身子一颤,将身子探过来和我一起抓起鱼和牛肉一同狼吞虎咽起来。
日子就这么过了三四天,每天李管家都会给我们送饭,他每次也要先羞辱我们一番之后再把残羹冷炙顺着门缝递进来。我心里一直悬着,一直不知斎藤大佐那日大惊失色的原因,更不知他整日拿着这样的好菜好饭地供着我们所为何故。当日子过到第六天日的下午,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皮靴的走步之声。不消片刻,远处的囚门开了,斎藤大佐陪着一个穿着土黄色军装的日本军人走近厅内,斎藤大佐一挥手将狱中所有无关人等全都打发出去,只留下我们四人。只听得日本军人指着我问道:“斎藤大佐,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么?”,斎藤大佐毕恭毕敬地答道:“樱井阁下,您说得没错,就是这个男人!”,那个叫樱井的人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兴奋,将神情缓和地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我答道:“我叫郭镇霖”,樱井又问:“你家住在哪里?”,我答:“吉林省抚松镇”,樱井听罢脸色更悦,笑问道:“抚松?哈哈,没错。这么说和那个叫做文景鸿的是同乡喽?”,我心中大惊,暗道:“我听说四爷乃是被江门之内的名门正派所缚走,怎么竟会被这个叫做樱井的知道”,想到此处我忙追问道:“他现在人在何处?”樱井见我这副模样心中甚是欢喜,拍着斎藤大佐的肩膀称赞道:“斎藤,这次你算发达了,回头我要和司令向你请功!”,斎藤大佐听罢将身子挺的笔直,朝樱井行了一个军礼道:“多谢阁下提拔!”,樱井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将他们两人押入我的军车,注意!这些山里人的武功都很厉害,每个人都要拨十个人时刻不离的看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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