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堂是著名民营企业家,又是省人大代表,平时和各路高官交往比较多,心里本来是不大瞧得起叶鸣这样的小角色的,要不是为了康文祥,他是不会亲自出面请叶鸣吃饭的。
没想到,自己放下架子来俯就叶鸣,他不仅不给自己面子,还当众把康文祥羞辱了一场,令他心里恼恨万分——像他这样的人,平时被企业员工和各路有求于他的官员奉承吹捧惯了,一贯都是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总认为在新冷、在k市,没有自己办不到的事,没有自己摆不平的关系。
但他万万没料到:叶鸣这个小小的分局副局长,还是自己媳妇的同事,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连一点退步都不给自己留。
因此,他尽管知道自己工厂办理减免税需要叶鸣帮忙,但还是忍耐不住发了脾气,拉起康文祥和李智便拂袖而去。
在走出“三朵金花土菜馆”后,李博堂余怒未消,气呼呼对垂头丧气的康文祥说:“文祥,你不用这么淌眼抹泪的,现在还没到见分晓的时候。我在省里开人大会时,也多少认识几个高官。等下我就给你打一打唐副省长的电话,让他过问一下你的事情。唐副省长是主管政法工作的,他出面应该有点作用。不过,你等下还是得去安抚好那个被你儿子打伤的税务干部。如果他不闹事,那就好办得多。”
说到这里,他的眼里忽然露出了阴冷的目光,咬牙切齿地说:“至于叶鸣这个不懂味的小毛孩,你不用再理睬他了。他关系再好、后台再硬,总要在新冷混几年吧!他今天打了我的脸,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地还给他。到时候,我要让他一头栽进污泥里,让他的后台想救都救不了。有可能的话,还要溅一身泥巴到他的后台身上去,到时候让他们自顾不暇,看他们还怎么来拉扯他。”
李智有点担心地说:“爸,你现在还是先忍一忍吧!我们很快就要向地税一分局递交所得税减免申报资料,叶鸣那里是第一关。你得罪了他,他要是卡着不签字,甚至坚持要去调查核实我们那些下岗职工的真实身份,那我们这次两千万的减免税,就很可能泡汤啊,那损失也未免太大了。”
李博堂不屑地一笑,说:“叶鸣算哪根葱?文祥不是外人,我说说也无妨:不是我吹牛皮,我既然前几年能够把减免税办下来,那么,现在我也同样有把握将它办好。他们k市地税局税政三科、省局税政三处负责所得税减免的人,哪个没有得过我的好处?只要他们想给我办理减免税,一个指令下去,要叶鸣报资料给他们,叶鸣敢违抗?敢再去搞什么调查?他叶鸣再牛皮,再有高官袒护他,自己系统内的直接上级领导,他总会买面子吧!如果他连上级的指示都不听了,他还想不想在地税系统混了?所以,这个问题我根本就不担心。”
说到这里时,他好像忽然想起什么问题似的,皱了皱眉头,对李智说:“陈怡是不是一直在外面住?这几个月都没有回家吗?”
李智点点头说:“这个臭婆娘,现在是铁了心要和我离婚,我骗不答应她,拖也要拖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