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室的导播间里只有常福泽一个人在编辑广告带,面前堆放着好几盒录像带。他根据素材带上的标签寻找着需要用的镜头,然后不停轮换着塞进编辑机。秦娜看了看整个演播大厅里空无一人,她换了拖鞋直接走进了导播间。
“小常。”
“嗯?”
“下午去汽车厂拍摄发车仪式,杨老师叫我和你一起去。”
“我知道。”
秦娜拿着手里的节目搞打了他一下。
“烦人,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呵呵呵,这是我的工作啊,我当然知道了。要不,叫小潘跟你去。”
“不要,我还是喜欢和你做搭档。”
“唉!别搞分化活动,小潘现在拍摄技术也不错。”
“他哪能跟他师父比!他总是把我的脸拍的很胖!跟他说了很多次了,他就是不注意,都被他气死了。呐!这是我写的节目串词,你帮我看看。”
常福泽按下暂停键,从秦娜手里接过节目串词稿认真看了起来。秦娜坐在常福泽身边看着他,秦娜突然惊呼。
“小常!你!你不会吧?”
常福泽疑惑地看着秦娜说:“什么?一惊一乍的,我怎么了?”
秦娜指了指常福泽的脖子,一脸鄙夷的神情盯着他。
“你自己照照镜子,真恶心!”
常福泽站起来走到化妆台前对着镜子看了看,然后大笑了起来。原来,常福泽的脖子上有一块红红的印痕。
“不就是个红印子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
秦娜五官似乎都要凑到一起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小常,你和那个小丫头不会?”
常福泽摸着脖子突然明白秦娜的意思,他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秦娜,你瞎猜什么呢!天气热,这是我自己挠红的!夏天我经常会因为挠痒痒把皮肤挠红,我胳膊上也有,不信你看。”
常福泽说着就把短袖t恤的袖子往肩膀上一拉,靠近肩头的位置也有几个小红点。
常福泽接着说:“我肚子上还有,要不要也检查一下啊?”
秦娜不好意思地推了一下常福泽说:“讨厌!你现在怎么学的这么坏啊。”
常福泽呵呵地笑着说节目串词不错就递给秦娜,然后继续制作广告带。秦娜并没有马上离开,她对常福泽的事情很有兴趣,这就是她八卦到底的性格所致。
“小常,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有没有那个?”
常福泽抬头看了一下秦娜故作迷糊状道:“哪个?”
“啧!就是那个!”
“什么那个这个的,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啧!!!烦人来,你这么聪明的人还装糊涂?”
“呵呵,没有!”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如果你的眼睛在闪躲就说明你撒谎。”
常福泽无奈地抬起头,盯着秦娜的眼睛坚定地说:“没有!!!”
秦娜的这个测试游戏已经玩了n次,就算她不腻,常福泽都觉得很没新意。不过秦娜的测试结果,还是让他意外。
“小常,虽然你的眼珠子动了一下,不过我相信你,好样的!你可别学杨肖那样。”
“杨肖怎么了?”
“你没发现啊?杨肖脖子上有两排牙印,恶心吧啦的。”
“哈哈哈,你管他那么多干嘛,那是人家的私事。不过,我还真没注意。”
“我们都是文化单位的,要注意影响,传出去不好听,知道吗小常?不过你是好样的。”
秦娜拍拍常福泽的肩膀离开了演播室。
常福泽把衣领拽了拽,想把那个红色的印痕盖住。他突然觉得秦娜说的话很有道理,电视台是文化单位,如果传扬出去不好的东西,遭到鄙夷的眼神那是不可避免的。在他心里,自己和肖潇的感情是纯美的。他认为肖潇是最纯洁的女孩子,他要保护她这份纯洁的美好,不容别人去玷污肖潇和自己这份唯美的爱情。为了守住自己的爱情,他控制着自己不对肖潇有过分的行为。他要用心去爱肖潇,他渴望两个人之间那种至死不渝的真爱,而不是身体的占有和满足心理上的。在幸福的爱情小屋里,他快乐,同时也会有一闪即逝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来自于他每次努力控制住自己之后,他很害怕自己的一时冲动毁了自己的爱情。在一篇随笔中,他写过这样的句子来描写自己对肖潇的那份真挚的情感:雪花美的纯洁,不忍心用手去接,怕它葬送在手心的温度里。。。
在肖潇的眼里,常福泽是一个传统、古板、又有一些大男子主义的一个人。在公共场合常福泽不会主动和肖潇做出很亲密的举动,甚至关上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也是那种紧绷着自己的一个人。他会四目相遇的时候脸红,他会有意无意的巧妙躲闪开肖潇的亲密动作。虽然常福泽认为这是在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孩,但是他不懂爱情也需要亲密的肢体语言来滋润,他更不会想到肖潇会认为在他心里没有自己的位置。一对恋人,如果说女孩子表现的矜持不难理解,但是男孩子显得过分保守是不是说明一些问题呢?你的沉默和你的良苦用心若全部埋藏在自己心里,别人永远无法知道更不能理解。
潘俊这样开玩笑说过常福泽:“你这家伙太会装了!伪君子!每天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其实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你要是能忍住就不是男人。碰她你就是禽兽,不碰她你连禽兽都不如。哈哈哈!”
常福泽对潘俊的话并不在意,他也不做任何辩解。这种荒谬的概论让他嗤之以鼻,他不认为自己多么得君子,但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堕落。也许很多浓清热恋中的人会嘲笑他根本不懂爱情,爱情其实就是无限付出和无条件接受,爱与被爱不存在堕落这么一回事。但是对于常福泽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在没有结婚之前发生那种关系就是堕落。他是那个未完全开放时代里相对保守的群体代表,他代表了一个时代里那个固有的群体思维模式。
常福泽和秦娜采访完汽车厂的发车仪式回到台里后,刚好是晚间录制节目时间。他们直接进入了演播室,匆忙准备着。潘俊定好机位,常福泽也准备就绪。这时候秦娜和潘俊吵了起来,因为潘俊在定机位时角度稍微偏了一些,秦娜的胯部位也出现在镜头里。秦娜要求潘俊调整机位,潘俊认为自己是摄像有权定任何角度的机位。两人僵持不下,吵了起来。秦娜要求常福泽去给自己定机位,眼瞅着录制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为了节目常福泽只好走到前台挪动了一下摄像机重新定了机位。虽然只是稍微挪了一点点,镜头推上去一些给秦娜半身镜头,效果却截然不同。秦娜满意地笑了笑,常福泽拍了拍潘俊的肩膀算是安慰,然后回到导播间开始录制节目。这件事搞得潘俊很心里很恼火,甚至一度拒绝为秦娜执机做节目录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