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杀水(锡尔河)中游谷地,今吉尔吉斯斯坦费尔干纳地区,曾经有一个古国,汉代称大宛。中国古籍又作破洛那或钹汗。都西鞬城(今纳曼干)。这个地方以盛产汗血宝马而著称。在西汉武帝时代,曾为了汗血宝马,贰师将军李广利曾两次出征大宛。
公元627~649年期间,其王契苾为西突厥瞰莫贺咄所杀。
大唐王朝破西突厥后,于658年(显庆三年)以渴塞城(今长散)为休循州都督府,统治这片土地,仍任用以前的王室成员作都督。
传说中的大宛国的大宛城,就是商队面前的休循州,当地人称为渴塞城。
进了渴塞城的客店,令狐楚一下子就倒下了,跟在帕米尔一样,昏迷,发高烧,不停地说胡话。
整个商队也快垮了,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只有胡杨父子和马龙、李俊等还保持着清醒。
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令狐楚能跟着商队走出帕米尔,已经很难得了。马龙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来安慰他,其他的护卫们也不能,这个时候,还是守好自己的职责,让令狐楚好好地休息,比什么都强。
突然之间,越儿仿佛长大了,虽然自己也很累,而且也有些发烧,但照顾哥哥的工作,她毫不犹豫地接手了过来。
拧一块凉的湿帕,放在哥哥滚烫的额头上,或者用小勺轻轻舀一点清水,放在他干裂的唇上,或者捧一小碗粥,轻轻地给他喂下去。
越儿谢绝了周江和马龙等人,以前都是白姐姐照顾他,现在,白姐姐不在了,也该自己照顾哥哥了,她只让段英偶尔帮帮自己。
胡杨再一次经历了冰雪塞路的帕米尔,再一次来到了费尔干纳盆地,再一次来到了这个城市,带着他的商队。
虽然疲惫,但不至于起不来,胡杨老人用他的经验和影响,开始指挥着这个商队所有人的行动,商队还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种活动,比如买卖货物,比如拜访当地的商家。
费尔干纳的这个晚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一望无边的哀伤的黑暗。
越儿给令狐楚又喂了一点稀粥,在段英的坚持下,她将哥哥暂时托付给段英照顾,自己走出房间透透气。
她想看看月亮,没有,想看看星星,还是没有,只有漆黑一片,和这个陌生城市的星星点点的灯火,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对于前方的路,她一片迷茫,如果没有了哥哥,自己该怎么走下去呢?
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越儿回头,透过泪眼,原来是胡杨拄着拐杖来到了她的身边。
“越儿,你怎么了,又哭了?”老人的声音透着慈祥,给人一种慰藉。
“爷爷,”越儿叫了一声,抱着胡杨的腿又开始哭了起来,但把声音极力压着,好象害怕惊动房间里的人。
“越儿,”胡杨摸着她的头,“我知道你在哭什么,在担心以后的路,是吗?”
“越儿,我的小越儿,你长大了,一个孩子是不是真正地长大,就是看她能不能独自去走一段未知的路,自己,靠自己的勇气和智慧,用自己的胆量和信心,去经历那么艰难困苦。”
“爷爷,为什么,为什么白姐姐会死,为什么这条丝路是这么凶险啊?”越儿想得很多,“是不是我害死了白姐姐,我对不起她。”
“越儿,我告诉你,每年,每月,甚至每天,这条丝路都会有人长眠在丝路的某个地方,这次,是你的白姐姐,而今天,有另外一个孩子的父亲,也长眠在了帕米尔,或者倒在了沙漠里。你看到了,在冰谷里,有那么多的尸骨,也是你害的吗?不,不是,这是丝路的选择,这是命运的选择,这是上天的选择,既然丝路选择了你,而你还活着,就应该把那些死去的人的使命传承下去,去该去的地方,把商队带到该去的城市,还要把商队带回长安。”
“我,我吗?”越儿抽搭着问。
“是的,你。越儿,不管后面的路怎么漫长,或者遇到什么人,什么困难,只要你运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你就有信心完成你的旅程。”
“嗯,我记住了,爷爷,我会拿出我的勇气,去君士坦丁堡,回长安,我还要去帕米尔去看姐姐喜欢的那个湖。”
“如果你哥哥不和你一起呢?”胡杨突然提出了这样奇怪的问题。
“爷爷,你放心,我长大了,武艺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我用勇气有信心自己走下去的。”
胡杨沧桑的脸上笑了,笑得很灿烂,很骄傲,“啊,我的小越儿真的长大了。”
“是的,爷爷,从今天开始,我要担负我的责任了,我是商队的首领。”
“越儿,公子醒了,”突然,段英推开门,很兴奋地告诉他们。
在昏睡了两天后的晚上,令狐楚终于睁开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后,头一歪,哇地吐了一口淤血。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呆若木鸡。
令狐楚吐完血,用手擦抹了一下嘴角,看了一下其他人,翻身坐了起来,“怎么都在这里?胡爷爷?”
“楚儿,你感觉怎么样了?”胡杨完全没有回过神来,他不知道令狐楚到底是怎么了。
“我感觉很好,没事了,可能是比较累吧,从来没这么累过,”令狐楚讪笑着,编织着并不高明的谎言。
“楚儿,有什么难过的就释放出来,别憋着,容易伤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