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又是一次屠杀。
荧荧微光中,敌人一个个被砍倒,肢解,鲜血溅得四壁都是。
斑斑血光,一次次成为光线的主色,又一次次黯淡,然后再一次占据人们的视线。
大概,同盟战士们的眼睛,此刻都是红色的。
战斧,举起来又斩下去,斩下去又抬起来,起落间总是带出大块的血肉,喷涌的红血。在这同时,内外气压的差异也使得被斩中的敌人头盔内的氧气迅速冲射而出,其战斗宇航服内的温度湿度也迅速降到零下,人体也在最短时间内被冻成了一坨坨干肉。
通常,一斧就可以致一人死命,第二次砍下时,就连精钢炼制的的利斧也根本起不了丝毫作用,只能是被冰硬的尸体反弹回来。
这样的反弹,好几次差点使同盟的战士吃了亏。团长旺多也已发现了这种情形,立即通知了大家,注意一斧毙命,第二次就可以换一个对手了。
在这只有隐隐的微光中,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虽然敌人作为部队的作战能力已经失去了,但作为个人的困兽犹斗却还是有的。这是生死攸关之时,无论谁,稍微掉以轻心或者不能全力以赴,下一秒等待的就只有死神冰冷的亲吻。
光线,终于变成了粉红色,持续的映照着周围人的面庞,这些假如还可以算是人的面庞的话。确实,人们的脸都扭曲得厉害,无论是杀人者还是被杀者。
斧头嵌在骨头里的声音,是听不到的,就算在地球上也听不到。但此刻,每一个战斗中的人,同盟英勇的自由战士以及垂死挣扎的敌人,都清楚的听到了。
很久以后,布莱克上将向008以及其他人转述战士罗多的话时,008仍然可以感受到当时战况的激烈与险恶。
战士罗多,当他第n次挥舞手中的斧头,呼的砍进对手的脖子,却一时根本就抽不出来。原来,战斗过久,已使他有些脱力了。敌人的头并没有掉下来,也没有立刻死去。当敌人的斧头反砍过来时,罗多拼命的抽着嵌在敌人脖颈与脊椎间骨头缝隙里的战斧,却总也抽不出来。此时,他清楚的听到了声音,敌人用尽力量以骨缝夹住他的武器的声音。敌人的斧头也不会给他丝毫的机会,着着实实的砍向他的头部。在大骇之下,他连忙回手抵挡,一条右臂齐肩被完整的卸了下去。当敌人第二次挥动斧头时,他倒了下去,敌人也倒了下去。这名不屈的敌人,其顽强的意志终于还是被自然法则战胜了,这却保住了罗多的性命。
他当即被周围的战友发现,并使用特殊的绷带将他的身体包括伤口在内完全包裹起来。这是一种具有恒温作用的医用绷带,其内部就蕴涵着营养生肌止血物质。当时,没有人敢说罗多会活下来,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死定了。
当他醒来时,已是在飞驰的战车上了。
“我还没有死吗?”他的声音微弱而吃力。
“小伙子,你身体很棒,你活下来了。”战地医生安慰道。
当时他不知道,他已永远的瘫痪了,除了头颈可以略微动一下。
医生告诉他们,这次战斗,只要受了伤,就没有活下来的,罗多是一个例外。
事后,当旺多团长带着胜利全歼敌人的两个团剩余人员回到地面上,刚好是氧气耗尽前两分钟。战士们只剩下了一千多人,保存得相对完好的勘察排的同志们,事先旺多团长就已命令他们不要参加战斗,而准备救护伤员。
看着人人面色惨白的情景,师长王冰剑差一点就哭了出来,这自然不是由于他不够坚强,而是见到自己的战士为了完成任务付出了如此大的牺牲,他不能不为之动容。任何一名同盟方的同志知道了这件事,没有不差点掉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