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时,经过一番交谈,陌子鸣对于宁采臣的情况终于有了一些了解。
他的家位于金华府近郊宁家村。
小时候家境还算凑合,至少生活无忧,还能供他读书。
十七岁考中秀才,相对来说也算天赋不错的了。
毕竟,乡间多的是老童生,头发都白了还在为考中秀才而努力。
但之后的乡试,宁采臣就没那么顺了,考了两次都落榜。
这并不奇怪,毕竟乡试录取比例很低。
一百个应试者中,大约只有两三个幸运儿能够上榜,成为举人。
正常情况下,乡试为每三年一次。
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
落榜两次,宁采臣的心态倒也没有崩,继续埋头苦读。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去年,宁采臣的父亲不幸染疾,卧倒在床。
治了大半年,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还欠了不少外债。
结果……还是撒手而归。
安葬了父亲之后,宁采臣不得不放下书本为生计而奔波。
比如卖卖字画、代人写书信、帮着一些店铺做帐、收帐等等。
这次到钱塘县来,是受一个酒坊老板所托,前来收一笔三年前的旧帐,数目为一百二十两银子。
按双方议定的报酬,只要收到这笔钱,宁采臣便可抽取一成,也就是十二两。
“这是我接到的最大一笔单,本来不想麻烦表姨娘,但那家伙着实太蛮横……”
听到这里,秦松不由皱眉问道:“欠帐的人是谁?”
“叶宽,城西七里坡的酒铺掌柜。”
“没听说过……”秦松摇了摇头:“要不这样,明早我们一起去会会这家伙。”
“这……”
宁采臣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了表哥?”
“表弟,那家伙应该是当地的恶霸,相当蛮横,压根儿不讲道理。
我的意思是说,看能否去官府告他?”
“官府?”秦松笑着摆手:“民间有句老话,衙门向南开,有理无钱别进来。
就算到时告赢了,估计你能收到一半的银子就偷笑了。”
宁采臣一脸惊愣:“啊?这……”
这时,陌子鸣不由道:“要不这样,明日我陪你们一起去。”
毕竟秦松对原主帮助不小,这么点小事陌子鸣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太好了!”秦松不胜喜悦,冲着宁采臣道:“表哥不用担心,这天下还是讲王法的,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那家伙还敢动手打人不成?”
“好吧,多谢陌兄,多谢表弟仗义相助。”
宁采臣抱拳道谢了一声。
在他想来,表弟好歹是钱塘本地人,而且还是个少爷,那叶宽就算再蛮横也总得有所顾忌吧?
喝完酒又聊了一阵子,秦松送宁采臣回客栈,陌子鸣则独自回到白府。
“公子,今晚有应酬么?”
听到院门响,白素贞从屋子里迎了出来。
“嗯,秦松一个表哥从金华过来……”
陌子鸣倒也没有隐瞒,将今晚喝酒的事讲了一番。
听完缘由,白素贞微微颔首:“嗯,你与秦公子乃是同窗好友,这么点小忙的确可以帮。
不过听起来那个酒铺老板可不是什么善茬,公子还是要小心一些。”
“放心吧,你忘了我会功夫么?”
“嗯,万一对方真要赖着不还……或许我有办法。”
“素贞,这么点小事哪用得着你出面?没事,我会想法子的。”